蘇滿滿激動不已,自從下山還是第一次看見道門中人。
滿滿拉著蘇秦宴,跑到白胡子老人跟前。
老人捋了捋胡須,老神在在地說道“兩位居士可是要卜卦?”
蘇滿滿不回答,隻疑惑地盯著他,半分鐘後滿滿忽然伸出小胖手,一把扯下他的假胡須。
老人手腳麻利地搶回假胡須戴上“這位小善人,你怎可對長輩如此不敬?”
滿滿奶凶奶凶地回道“你為何冒充我道門中人?”
“胡說,我在這擺攤三十多年了,你去打聽打聽,方圓百裡誰不知道我馬半仙的名號?小孩子家家,不懂就不要亂說。”
老人邊說邊透過墨鏡,悄悄打量蘇秦宴,看他身上穿的名牌,眼睛骨碌一轉,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順勢躺下。
“唉吆喂,我一個人老人家賺點錢不容易,你們怎麼能……”
後麵的話卡在嗓子裡說不出來,因為蘇秦宴的眼神太嚇人了,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一樣。
蘇滿滿趁機摘掉他的假發,摘掉他的墨鏡,拔掉他的白胡須,層層偽裝下,竟是一個年輕小夥子。
小夥子見偽裝被識破,麻溜地從地上爬起來,拖著小推車就要跑。
然而無論他怎麼用力,小推車就是不前進。他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蘇滿滿的小胖手正抓著推車。
他不信一個小孩兒能攔住他,再次發力,小推車依舊紋絲不動。
小夥子本以為蘇秦宴非常可怕,沒想到真正可怕的是這個奶呼呼的小丫頭。
這小丫頭還是人類嗎?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力氣?
但作為一個常年招搖撞騙的人精,小夥子看到蘇滿滿穿著小道袍,幾乎條件反射地賠笑道“小天師,失敬失敬,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老人家,希望您老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
蘇滿滿氣呼呼地鼓起臉頰,“我才三歲半,我才不是老人家!”
“失敬失敬,其實晚輩一直渴望加入道教,奈何我天資愚鈍,無論如何努力學習都不得其法。今日見到您一時激動,才說錯了話,不知您是否能收我為徒?”
小夥子本來隻是想忽悠住蘇滿滿,然後找借口跑路。沒想到蘇滿滿十分嚴肅地說道“那你朝我磕三個響頭吧!”
小夥子欲哭無淚,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就算了,怎麼能跪一個小孩兒呢?可是不跪,今天怕是走不了。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滿滿繼續說道“我看你麵相也不是什麼壞人,招搖撞騙也是為了給母親湊醫藥費,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本天師今日便破例收你為徒,順便把糾纏你母親的小鬼收了。”
蘇滿滿表麵從容淡定,內心早已歡呼雀躍,沒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能收徒弟了。
蘇秦宴以為滿滿又開始幻想了,沒想到下一秒,小夥子絲滑地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小天師,您真能算出我母親重病?如果您能救我母親,我時浩這輩子給您當牛做馬。”
蘇滿滿自信地點了點頭,“區區小鬼,不在話下!帶我去看看你母親吧。”
蘇秦宴此時有些疑惑了,如果一次是巧合,那第二次呢?難道他家小孩兒真有些不同尋常之處?
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蘇秦宴也跟著去了時浩家。
時浩十二歲時,父親在工廠出意外死去,留下他和母親相依為命。
母親夏淑芬為供他上學,起早貪黑打工,明明隻有四十多歲,頭發卻已經白了。這幾年為治病幾乎花光家裡所有的錢,病卻遲遲不見好,反而身體越來越消瘦了。
饒是自認看淡生死的蘇秦宴,看到她骨瘦如柴的模樣都嚇了一跳。
原本躺在床上的夏淑芬見時浩回來,強撐著坐起身來,“浩兒,這是你的朋友嗎?快,彆傻站著了,拿凳子給人家坐呀。”
時浩看到母親的樣子眼睛都紅了,他轉過身悄悄擦掉眼淚,然後努力擠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媽,這是我特地請來的小天師,來給您看病的。”
夏淑芬以為說的是蘇秦宴,還疑惑兒子為什麼說人家“小”,彆讓人家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