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芳本以為褚生會愈發驚恐,誰知對方卻平靜地搖了搖頭:“陛下,這不是明擺的事嗎?”
“哼。”曹芳冷哼,“那朕與你無話可說了。”
褚生又道:“奴婢鬥膽跟陛下說句實話。”
曹芳橫了他一眼:“你說!”
“奴婢想說,陛下如今這個局麵,想要保全性命就不能再鋒芒畢露,隻有陛下儘情享樂,不理朝政,才能徹底讓丞相放心。”
“嗬!”曹芳道,“這就你家丞相派你來的目的?”
“斷無此事!”褚生道,“奴婢年少時讀過幾年書,隻因家族之罪,沒入宮中,方才所言,實乃奴婢肺腑之言。”
“陛下!成大事者,必要忍常人不能忍之事,越王勾踐‘臥薪嘗膽’,最終擊敗吳國,陛下現在唯有藏拙,才能讓旁人放下戒心,才能自保自己,才能”
“夠了。”曹芳打斷了他,眼眶已然濕潤,“你不用說了。”
“陛下”
曹芳抹著淚水,又是問道:“為何願意幫朕?”
褚生堅定地說:“忠君難道需要什麼理由嗎?”
廷尉寺。
“李豐案”的審理差不多要進入尾聲。
何晏如實交待了不少細節。
首先,李豐欲密使弘農太守李翼,馮翊太守李偉起兵謀反,計劃夭折。
之後計劃於天子封貴之際,謀害當朝宰輔。
涉案人員包括,中書令李豐、宗正丞何晏、黃門監蘇鑠、冗從仆射劉賢等人,而永安宮署令樂敦作為汙點證人,得以保釋。
主犯共同約定,事成之後脅迫天子,拜李豐為左大司馬,錄尚書事,何晏為驃騎將軍,共同執掌朝政。
看起來,這案子應當就這麼完結了。
然而,廷尉卿鐘毓卻看了一眼手邊的幾冊簡筆畫,皺眉不語。
又暗自沉思了一會兒,他拿起那些冊子,離開了官署。
很快,鐘毓來到了廷尉獄。
“開門。”
“諾!”
左右侍衛聞令轉過身去,不一會兒就聽見一陣金屬碰撞聲,隨即,沉重的鐵門應聲開啟。
鐘毓隻身走了進去,身後的鐵門再次關閉。
他提著一盞油燈,順著台階往下走去,漆黑且空曠的走廊中隻能聽到腳步的回響。
終於他走完了台階,來到了地下一層,這裡燃著不少燭燈,雖說仍然昏暗,但至少不用再用油燈了。
他繼續往前走,隨即一股尿騷、惡臭、血水混合的味道撲麵而來。
終於,鐘毓在一間牢房前止步,抬眼看著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何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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