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腳步聲,回首一看,阮籍當即換了一副白眼。
不過這隻是對賈充,他認為賈充阿諛小人,毫無才學。
而他覺得鐘會此人雖然自視甚高,為人倨傲,但至少是跟自己一樣,擇良木而棲的人。
反觀賈充,即便是董卓之輩執政朝廷,怕是也舔著臉服侍吧。
“近來皆仰嗣宗之功,士林中興起了一陣創作五言詩的風潮。”
鐘會剛坐下便與鄰座的阮籍攀談起來。
賈充則是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士季,先說正事要緊。”
鐘會不情願地看了他一眼,你懂什麼叫詩文嗎?
上位的夏侯獻倒是喝著酒,悄悄留意著幾人的神色。
無論是幕府還是朝堂,人際關係總會這樣錯綜複雜。
其實這樣也好。
若是麾下全是和和睦睦一條心,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賈充拿起酒杯複又放下,開口道:
“相國,臣以為如若武昌願意送合適的人質入洛,不妨給全氏點真正的好處。”
鐘會一聽就不樂意了:“全氏要封王也順了他們心思?”
“那又何妨。”賈充道,“一旦建立正式的藩屬關係,我大魏名義上的領土將空前的擴大。”
“天下之中除了益、揚二州皆歸我大魏所有,這樣的功績相公不能不要啊。”
夏侯獻想了想,如今的交州名義上是臣服於全氏,實際上自從全琮執政後期,交州便隱隱有半割據的狀態。
而東邊的吳國此時也無力去管交州。
到時交州八成還要以武力征服。
可儘管如此,在荊州納入大魏版圖後,天下大局基本就定了,這樣的功績誰不心動?
賈充話音剛落,鐘會便陰陽道:“公閭難不成以為全氏是真心歸附?”
賈充捋著短須搖頭道:“管他真心還是假意,相國所圖者,應當是名義上的政治好處。”
賈充如今講話完全都不背人了,話術之露骨讓鐘會和阮籍都有點聽不下去。
“全氏臣服後,相國可憑這平定荊楚功績,進位為王,隨後厲兵秣馬,必四海鹹服!”
此時夏侯獻已經明白了賈充的心意。
這事他其實想過,當年曹丕接受孫權的投降定然也有這方麵的考慮。
那時魏國剛剛代漢,此時江東稱臣,魏國便在名義上基本掌控八成的天下,敵人隻剩益州一處。
這對於急需要威望的曹丕來說是非常誘人的。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打仗就一定能贏,一朝失敗滿盤皆輸的案例還是不少的。
不得不說,賈充在這種事上還是挺“穩”的。
對坐的阮籍又給了賈充一個大白眼,實在不想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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