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諸葛恪冷哼一聲,扒拉兩口飯,卻再也吃不下了。
他心裡,其實並沒有嘴上說的那般決絕。
第二日,滕胤前來拜府。
當年在孫弘的矯詔裡就有滕胤的名字,儘管孫弘知道滕胤跟諸葛恪的私交很好,卻依然選擇這麼做。
這既是為了拉攏也是為了攪局,畢竟當時那個局麵,孫權死在了荊州,建業這邊是沒有托孤的合法性的。
然而滕胤果斷拒絕,並親手將前來遊說的人綁了,一並送給了諸葛恪。
諸葛恪隨即便在建業展開了一波針對魯王黨的清洗。
而今,滕胤進位衛將軍,領尚書事,為諸葛恪的左膀右臂。
他與諸葛恪還是兒女親家,滕胤的女兒嫁給了諸葛恪的兒子諸葛竦。
故而在私下場合,二人的交談很是親近。
“我聽聞武昌的使者來建業數日,卻被元遜冷落在驛館不得覲見,這是何故?”滕胤開門見山地問道。
“不瞞承嗣,我是因為還未想出應對之法,故而拖延不見。”
諸葛恪自然是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
揚州憑借東關、采石磯等主要軍事據點,擋住魏軍南下不算難事。
但上遊的武昌一旦門戶大開,建業便幾乎無險可守。
越是想到這些,諸葛恪的心中就越是氣惱。
西賊無能!
若非如此,他要籌劃著如何北伐徐揚,豈會在這枯坐?
滕胤這人做事有板有眼,說話的聲音也很沉穩:
“既然天子提出要見那武昌使者,元遜卻不允,必然使天子顏麵無存。”
“你我都深受先帝之恩,更當恪守臣道,有些事情不該太過火。”
換做是旁人,諸葛恪早就怒懟回去了,但對滕胤他卻不會。
“承嗣之言讓我汗顏啊。”他撫著額頭搖了搖,“我並非是對天子不敬,隻是怕天子心思單純不懂得如何談條件。”
滕胤想了想道:“其實是否承認西賊,在此刻都不重要,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諸葛恪眼睛一亮:“此言甚是。”
滕胤繼續說:“元遜不該總被情緒左右,當以大局為重。我以為,可先看看那使者的誠意如何再作定奪。”
“至於陛下那邊,元遜不必太過擔心。這是關乎國本的大事,當聽取群臣的意見,即便是陛下也無法獨斷。”
這話倒是給諸葛恪聽樂了。
他太知道江東士族的尿性了。
除非魏軍真的打到家門口來,江東大族們一般都會持消極態度。
諸葛恪笑著調侃道:“嗬嗬~可彆你我在商議著如何於荊州得利時,江東大族已經開始帶頭對魏國俯首稱臣了。”
諸葛恪是琅琊人,滕胤是北海人,二人都是出身青徐,關係天然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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