邾城城外,魏軍大營。
“將軍,相國派人送來的信。”
安東將軍諸葛誕坐在帳中的小胡床上喝著茶,聽得此言眉頭一挑:“哦?莫非相國的大軍已經兵臨武昌?”
“小人不知。”
“拿來。”諸葛誕從甲士手中接過,擺擺手叫他下去。
慢條斯理地拆開封泥,把信攤開,定睛看了看,先是一陣大笑。
“相國愛我!”
帳下的參軍吳綱頷首看來:“是何喜事?屬下還從未見過明公如此展顏。”
諸葛誕捋須而笑:“相國讚我用兵如神,使得武昌城中大小官吏無不聞風喪膽,說此戰之後定會大加封賞!”
“相國有識人之明,而明公亦不負相國所托,此乃我大魏之幸,看來吳國氣數已儘也。”
吳綱這馬屁拍得巧妙,諸葛誕聽得心裡美滋滋的。
諸葛誕拿著信紙又抖了抖:“這其實都不是關鍵,關鍵在於相國還送了我一條妙計,說可助我威震江東。”
“哦?”吳綱眼前一亮,“是何妙計?”
諸葛誕想詳細解釋解釋,眼珠一轉卻是直接站起身來:“事不宜遲,我們便做便講。”
兩人走過軍營,諸葛誕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邾城城樓,忽然問道:“對了,城內吳軍暫時沒有異樣吧。”
“沒有。”吳綱跟在後麵小聲道,“邾城守軍估算不超過三千,我軍兵力是敵軍五倍之多,他們隻有坐等援軍的份。”
“嗯。”諸葛誕走在前麵,一甩披風,“此前我故意留些破綻,好讓守軍前去武昌求援,我軍好圍點打援,不過從現在開始要嚴加看管,一隻飛蟲都不得從城裡飛出來。”
“是。”吳綱沒有多問緣由,他知道定然與接下來的計策有關。
諸葛誕頓住腳步,指了指遠處的民夫和輔兵:
“動員所有非戰之兵,連夜去大江北岸築籬笆圍欄,上設假樓。再打造簡易浮船,越多越好,上紮草人,多多益善。”
“相國信中言,武昌軍不知虛實,用此計敵或可自潰。”
吳綱聽完,有些不解:“明公,打仗靠得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這.....真的能行嗎?”
諸葛誕負手而立:“行不行的總要試試再說,話說回來這一招原本就是吳人的手段,這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吳綱恍然:“說起來當年文皇帝....”
“不提也罷。”諸葛誕打斷了他,想給高祖留些顏麵。
“速去準備吧。”
“喏。”
......
春雨如酥,大江上霧氣朦朧,幾艘巡邏船在江麵來回擺渡。
“不知道邾城那邊情況如何了?”船上的杜猛一臉愁容,“守軍被困半月,可武昌卻遲遲不派軍援救。”
“彆操那份閒心了。”另一名吳兵張俞倒是泰然自若。
“魏軍從豫州來,根本沒能力渡江。我聽李都尉說,邾城守軍隻要堅守不出,待魏軍糧儘或是我水軍回援,敵必退。”
“噢......哎!?”杜猛大叫著指著若隱若現的北岸,“快看,那是什麼?”
“大驚小怪。”一旁的張俞吐槽一句,順著指間看去。
遠處江岸,圍欄延綿不斷,圍欄上有樓,樓上似乎有軍士林立,再看江邊,船隻遍布,江水勢大,浩浩蕩蕩,一眼看不到儘頭。
“邾城失手了!?”張俞驚慌道。
杜猛不解:“何出此言?”
“傻啊,不然魏軍豈能飲馬大江?不對,現在問題不是這個,而是魏軍有船,數量極多!”
“不是說魏軍沒有船嗎?”
“我哪裡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