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邊上,吳軍士兵們正哄搶著乾糧。
朱異吃了一口餅,看向迎麵走來的信使。
他將口中的餅咽下,拍了拍手,信使走來拱手拜禮:
“朱將軍,大都督有令。他會再給將軍增兵一萬五,要您沿江設防,阻魏軍東進。”
朱異沮喪道:“如今夏口已失,我軍再無險要可守,就算大都督把所有兵都給我,我也無能為力。”
“在下隻是把軍令帶到,至於朱將軍接與不接自然在於將軍自己。”
朱異想再說些什麼,那信使已然轉身走了。
可走了一半,又回頭補充了一句:“抱歉朱將軍,大都督還有一句話,讓朱將軍暫時原地屯住,等他的指示。”
“我知道了。”朱異不知孫峻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但身為軍人,他隻得聽令。
而就在第二日清晨,武昌就又有信使前來,來的還是此前那一位。
“朱將軍,大都督召您前往樊口。”
朱異點點頭,看來孫峻是想明白了。
如今這個局麵,荊州失陷是必然結果,想要苟活就有兩個選擇。
一是直接向魏軍投降,二是吳國回歸一體。
雖然前線的事他大體知道一些,但朱異相信隻要利益一致,諸葛恪還是會顧全大局的。
苦得隻有全氏和孫魯班那些人,孫峻兄弟和自己還有朱績等將領,應當還會得到啟用。
朱異的父親朱桓跟全琮的關係很不好,朱異也一直對全氏沒什麼好感,不過他雖然總是吐槽孫氏兄弟無能,但實際上他和孫氏是有姻親關係的。
好好跟孫峻談談吧.......
念及於此,他轉身踏上舷梯。
就在這時,部將劉威卻是叫住了他。
“將軍,卑職覺得將軍您還是不要回去。”
“為何?”
“大都督外寬內忌,我軍丟了夏口,如今您又公然違抗他的軍令,恐怕此去樊口並不是好事。”
聞言朱異卻是笑笑:“子遠、子通乃我家人耳,有什麼好懷疑的?”
“將軍.....”劉威看著朱異上了船,緩緩放下了手臂。
當日,朱異乘船順江而下,很快便抵達了樊口。
他走進孫峻營帳,孫峻一臉笑容地看著他入座。
怎料朱異剛剛坐下,孫峻臉色一變:“拿下!”
幾人壯士破簾而入,利索地將朱異按住,甚至都沒給這位久經戰陣的大將反應的機會。
被死死按住脊背的朱異,用力抬頭,狠狠地瞪著孫峻:“子遠,你做什麼!”
“你有罪!”孫峻厲聲道。
朱異啐了一口:“我乃大吳忠臣,有何罪?”
孫峻不答,下令絞殺,即刻處決。
.....
“大都督,罪將朱異已經伏誅。”
士兵捧著朱異的首級走了進來,孫峻擺了擺手,不想去看。
說實話,他殺完就後悔了。
朱異死後,誰還能率軍抵禦魏軍?
朱績倒是可以,但這廝與朱異關係不錯,要是知道自己斬了朱異,豈能不生異心。
孫峻猛然坐起:“這件事務必保密,若是走漏了消息,我拿爾等是問!”
“喏。”幾個士兵都恐懼不已。
孫峻後背放空,靠在帥案後的牆上,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