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苞扭頭一看,當即不悅道:“阿勝,我叫你來了嗎?”
石勝委屈道:“兒見兄長們都....”
“回去!”
“是。”石勝悻悻離去。
鄧艾看出了些端倪,待那孩子走遠後才輕聲問道:“胡人?”
“半匈奴血統。”石苞在老友麵前也不裝蒜:“當年在並州那會兒,陛下賞了我幾個胡姬,還記得嗎?”
鄧艾猜到了,這石苞好色成性,現在都是風流債。
心裡嫌棄那孩子是胡人小婢生的,卻也不忍丟掉。
很快,石苞帶著他們往府堂走去,走著走著,遠遠聽到一陣嬰兒的哭啼。
“又添丁了?”鄧艾見怪不怪地問道。
石苞笑道:“六個月大了。”
“男孩女孩?”
“男孩。”石苞道,“名崇。”
鄧艾“嗯”了一聲,隨著石苞進了府堂。
像他們這些在外做刺史的,大多在洛陽置有府邸。
譬如揚州都督郭淮、雍涼都督夏侯霸這種家底殷實的,老早就在洛陽好地段置辦了產業。
但如鄧艾、石苞這種“窮鬼”出身的,自然是買不起,他們的府邸前朝天子曹啟所贈,即便現在身居高位,其實也沒那麼多俸祿買。
“士載兄可還記得當年你我二人送郭玄信郭公至鄴城時,他對我們說的話嗎?”
鄧艾的小案前鋪滿了好酒好菜,石苞舉著酒盞回憶起往事。
“刻骨銘心,豈能忘記。”鄧艾也舉起酒盞,學著郭公的口吻,道:“‘憑你們的才學,將來能做公卿宰相!’”
“然也!”石苞哈哈大笑,“來,此盞敬公卿宰相!”
鄧艾亦笑,一個南皮縣給農司馬,一個襄城典農部民如今都成為一州方伯,或許當年郭玄信為了表示感謝的隨口之言,未來真的會成為現實。
二人對飲。
“對了。”鄧艾放下酒盞後用袖口擦了擦嘴角,問道:“仲容為何也在京?”
“士載兄不知?”石苞問。
“我剛回洛陽沒幾日,確沒有耳聞。”
“陛下封我為大司馬。”石苞閉起一隻眼睛,觀察著鄧艾的表情。
“大,大,大司馬?”這話給鄧艾驚得老毛病都犯了。“你?石仲容?”
“對!”石苞點點頭。“士載兄,我要先你一步了。”
“絕無可能!”心高氣傲的鄧艾不相信這樣的事,“一品上公素來是論資排輩,何況青州這些年也....”
鄧艾還在那裡分析,石苞已然大笑了起來。
“士載兄,戲言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