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宇要與我軍野外一戰?”
斥候打探得蜀軍行蹤,說是永安宮守軍的部署與白帝城截然不同。
守軍並非采取堅壁清野,反而將防線擴張至城東一帶,看上去絲毫不慫。
於是王基得出這個判斷,隨即召集眾將前來大帳商議。
這裡站著的有左衛將軍隴西王夏侯纂、驍騎將軍曹演、武衛將軍許儀、信陵督石苞、建平太守徐楷、南郡太守胡烈、積弩將軍郭建、步兵校尉桓楷、射聲校尉王恂以及征南將監軍羊祜等諸多叫得上名號的將領。
除了郭建、桓楷、王恂這三個偏關係戶的將領,其他的可都是實打實的善戰之將。
得知蜀軍的舉動,眾將的臉上都帶著一分輕鬆。
那表情似乎在說:野戰好啊,野戰要多打!
“看來蜀賊以我軍疲憊,欲趁虛而擊。”石苞一臉不屑地說道:“殊不知我軍士氣正盛,若來,必叫他大敗而歸!”
“石將軍此言差矣。”隊列中的胡烈開口道:“將軍的水師近半月是得到了休整,然而我卻幾乎一刻都沒歇著啊。”
跟自家兄長胡奮不同,胡烈這人比較莽。
上麵給什麼任務都悶著頭乾,這半月以來他帶著麾下將士不斷強攻南岸蜀寨,戰況慘烈,起初三千五郡兵,現已陣亡六七百之多,傷兵滿營。
當然也不隻任著他一人用,個彆難打的寨子甚至會動用武衛營、步兵營這樣的精銳,舍不得也沒辦法,也得上!
可以這麼說,現在的魏軍相當疲憊。
但為了持續給蜀軍帶來壓力,王基依然選擇即刻渡江,其目的不言而喻:為了儘快在江北站穩腳跟。
否則你休整,蜀軍也在加固工事甚至得到援軍和補給,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
石苞又道:
“你部疲憊,可換他部來做先鋒嘛。我水師亦可下船步戰,正好讓蜀人感受一下我青州兵的威名!”
聞言,隴西王夏侯纂沒開口,卻在心裡吐槽:
那是一回事嗎?
所謂青州兵是當年太祖招撫“百萬黃巾”篩選出的百戰之師,乃是我大魏得以從兗州起家的核心軍隊。
你石仲容手裡的兵充其量也就掛個青州戶籍而已。
比起在這吹牛皮,驍騎將軍曹演更關心眼下的局勢,一向沉默寡言的他忽然開口詢問:
“閻宇此人什麼來頭?”
“南郡人,曾任庲降都督。”征南監軍羊祜簡短回道,魏國對於閻宇這個人的情報獲取較少。
曹演默默點頭。
他自然對閻宇靠巴結黃皓上位這種事是不知曉的,不過單從出身和履曆上來看,此人應當深受朝廷信任,且不是庸碌之輩,否則不太可能臨危受命被派到巴東來。
而且出身荊州,投降的可能性也不大。
說來也是有趣,大軍壓境之時,基本都是“外來人”在誓死保衛著這片土地。
假如今日的益州是本地人當家做主,估計這仗都不用打,傳檄而定都有可能。
一旁的郭建也是心思浮動。
老實說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跟著混滅國之功的機會。
作為一個前朝外戚,一般都是“一朝太後一朝外戚”的結局。
如今郭太後早就成了吉祥物,但陛下卻依舊保留了西平郭氏的地位和權力,這份恩情實在不知該如何報答。
目前的局麵確實如胡烈所言,將士甚為疲憊,彆看他郭建這副樣子,但他可是實打實的涼州漢子,攻城拔寨的時候他也帶兵上去乾了好嗎?
念及於此,郭建出列向王基拱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