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個板楯兵悶哼一聲摔倒在溪水裡,隨後便聽到砰的一聲脆響。
對麵魏兵的這一槍並非致命傷,但他卻倒黴地用太陽穴碰撞溪石。
不知不覺間,戰線已向西推進了好大一截。
看著陣線不斷被壓縮,魏兵的軍靴已然踏過溪水,啪啪作響,夕立有點難繃。
當年還是族中小輩的他,曾應召入伍,被編入無當飛軍。
記得那年跟隨王平將軍激戰西縣那會兒,可是打得魏兵找不著北呢。
若非魏將張合突然殺來,那一戰險些就圍殺了魏國的征蜀護軍戴陵。
後來聽王平將軍說,諸葛丞相在西縣北山的戰績更是驚人。
先是斬殺魏將牛金,後大破魏軍統帥司馬懿,繳甲首三千餘!
印象中,魏兵應當沒有這麼難打啊!
可這股魏兵也太凶猛了。
尤其是那個頭高大的玄甲大將,手持著長刀在人群中肆意揮舞,自家子弟在他麵前宛如孩童。
他身後的親兵亦是不俗,槍出如龍,如影隨形,主將殺到哪他們就護衛到哪。
親兵即便倒下,接著又會有人迅速頂上來。
反觀自家子弟血性是有,但配合完全不行。
失去了刀盾手的庇護,很快變成了各自為戰。
“叔父當心!”
呼!
耳邊一陣烈風呼嘯而過。
一支流矢差點要了夕立的命。
他壓根沒反應過來,隻是那箭射偏了而已。
夕立撫著胸口,心有餘悸,身旁的侄子夕讚卻拉著他說道:
“龔成那老賊開戰前說隻要我部打頭陣,他的人會立刻頂上來,可現在他們人呢!?”
夕立下意識地回顧,卻被亂糟糟的戰場阻擋了視野。
他不知道龔成的人此刻到底是頂上來了,還是戰術轉進了.....
說來也是有趣,蜀軍這邊像是層層外包。
閻宇讓板楯兵做先鋒,板楯兵的主將龔成又讓夕氏打頭陣。
顯然都不願用自己的嫡係。
而武衛營和左衛軍雖然不是王基的嫡係,但卻是天子經營多年的心血,乃大魏精銳中的精銳。
萬一野戰折損太多,甚至說被蜀軍設伏白白送掉,這仗就沒法打下去了。
說不心疼是假的,隻是王基更舍得下本罷了。
“叔父,不如我們先退吧,魏賊太猛,根本頂不住啊!”
“不能退!”夕立對侄子道:“猶豫隻會敗北,現在什麼都不要多言,隻管眼前的廝殺!”
“叔....”
夕立言儘於此,說罷推開侄子,帶著自己的親兵,隨即向亂陣中殺去。
而在此刻,戰場北部的一處河灣處,一群玄甲騎兵正在渡河。
溪流兩岸到處是屍體,溪水染成了紅色。
騎士們置若罔聞,紛紛催動著戰馬。
很快,他們抵達了對岸。
“列陣!”
夏侯纂左手提著韁繩,右手持著馬槊,大聲下令。
馬槊是特製的,尋常騎士雙手持著都吃力,在夏侯纂手裡卻剛剛好。
早年因其能舉起千鈞重物,得到魏明帝寵愛,嘗同床而眠.....
呃...話說還是明帝會玩,曹肇、曹纂兄弟花???
夏侯纂抬眼看向不遠處的戰場。
雙方的士兵正絞殺在一起。
雙方的駑手都在外圍尋機放箭。
踏,踏踏,踏踏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