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灑落在成都城中心的一座望樓。
望樓下,剛剛換班下來的兩個魏兵正在交談。
“對了羽兄,你可曾娶妻?”
“兒子都八歲了,你說呢!”
“嘖,可惜了。”
“為何這麼說?”
“你沒聽說嗎?大將軍下令,將蜀國宮中除皇後以外的所有嬪妃、宮女儘數分配給未成婚的弟兄。”
“這我知道啊,那又如何?”
“你想啊,若是能分到劉氏偽帝的妃嬪,那該多爽?我輩子啊,要能撻伐一次那樣的絕色,就是死也值了!娶回家給俺生娃這種事,想都不敢想。”
“你在想屁吃!”
“唉?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就是白日做夢!後宮妃嬪是咱們這種人能分到的?給你分個伺候人的宮女就不錯了!”
“嘿嘿,說的也是。”
兩人繼續走著,忽然其中一人扯著另一人袖口,隨後二人趕忙扶正了頭盔,站得筆直。
隊伍前是三人三騎,後麵跟著許多護衛。
待隊伍遠去,其中一人說道:
“那就是薑維,薑伯約。”
“哪個?”
“還能是哪個?除了太尉和秦王之外的那個唄。”
“嘖嘖,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你想象中是什麼樣?”
“我老家是隴西的,沒當兵的時候在鄉裡,鄉民們都口口相傳,說薑維薑維豹頭環眼、猙獰可怖,隔三差五便會帶著一幫匪軍來隴西打秋風......當年我三舅家的長子就被他們擄掠而去,至今生死未卜。”
“哦....話說,太尉莫非與薑維是舊相識?”
“如何見得?”
“印象裡,蜀軍自從在涪城受降後,太尉便經常與這個薑維出則同車,就是不知入則...”
啪!
頭盔發出沉悶的響聲。
“哎喲,你打我作甚?”
“不該說的彆亂說!”
“是是是。”
......
今日薑維再次受邀前來夏侯霸的府上,一同被邀請的還有秦王森。
“伯約,你我再飲一盞!”
放下手中酒盞,夏侯霸用袖口擦拭著嘴角,看向薑維:
“明日劉禪便要啟程前去江陵,會有不少公卿一同隨行,按理,伯約也當去江陵麵見天子,之後隨陛下返洛.....”
“但我以為,益州初定,伯約曾任衛將軍,軍中素有威信,有伯約在側輔佐則事半功倍,故而沒將你放入隨行人員之中。”
薑維頷首道:“太尉如此賞識,維愧不敢當。”
他接著拿起手邊酒盞,微微晃動著,目光在米白色的酒水表麵停留。
說實話,這些日子夏侯霸幾乎是把他綁在身邊一樣,讓他壓根沒時間跟同僚們碰頭。
不過也得益於此,魏軍在成都城中大致動作,他至少能獲悉一二,不至於成了瞎子、聾子。
看來魏主已經迫不及待讓陛下離開益州了。
一旦皇室和廟堂重臣們被儘數遷走,大漢在益州的影響力將徹底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