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茹霜的心中愈發不是滋味,仿佛有一塊千斤重的石頭壓在胸口,令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於是,她隻好就這樣呆立在原地,手指不由自主地揪著衣角,內心充滿了愧疚、緊張與自責。
直到許久之後,她才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般,微微躬身,語氣懇切,臉上帶著一抹愧疚的神色說道:“嫂嫂,今日這起禍事,皆是我秦府待客不周所致,才致使陸姑娘在這府邸之中遭遇如此劫難。”
“我心中著實萬分自責,猶如芒刺在背,寢食難安。茹霜在此鄭重地向您與陸姑娘致歉,還望嫂嫂能夠嚴懲,也好讓我心中稍感寬慰。”
顧雲秀聽到說話聲,原本低垂的頭緩緩抬起,隨即徐徐轉過頭,微紅的目光落在秦茹霜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
那目光中,有因陸小霜昏迷不醒而彌漫的淡淡憂傷,恰似一層陰霾籠罩在她心頭;也有幾分隱忍的情緒,似乎是強忍著內心的悲痛而不願過多表露。
然而,隻是須臾,她便僅是幽幽歎息一聲,隨即再度垂首,目光溫柔而憐惜地凝視著昏迷中的陸小霜,沉凝道:“茹霜,你有心了。隻是現如今事已至此,再多的自責與道歉也是於事無補。此刻我隻願小霜能儘快醒來,重拾昔日那活潑模樣。”
顧雲秀言罷,心中一陣刺痛,仿若被銳利的針深深刺入。緊接著,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動作輕緩得恰似清風拂過花瓣,小心翼翼地將陸小霜散落於臉頰旁的發絲捋至耳後,似乎這個簡單的動作,能傳遞給陸小霜力量,喚醒沉睡中的她。
而秦茹霜聞聽此言,滿心的愧疚如潮水般洶湧襲來,她緩緩地點了點頭,每一個動作都似背負著千斤重擔,遲緩而凝重。隨後她的目光徐徐落在陸小霜那僵臥不動的身軀上。
望著原本那充滿蓬勃朝氣,靈動得宛如林間跳躍的小鹿的人兒,如今,卻靜靜地躺在床榻之上,了無生氣。秦茹霜頓覺鼻尖一陣酸楚,眼眶瞬間微微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兒,仿佛隻要稍稍一眨眼,便會傾瀉而下。
但她還是竭力抑製住了即將奔湧而出的淚水,努力穩住情緒,下意識地雙手攥緊衣角,仿佛唯有如此,方能竭力抑製住內心如潮水般翻湧的自責。
隨即,她聲音略微發顫地輕聲安慰道:“嫂嫂,陸姑娘生性純良,上蒼必當會眷顧於她,令她儘早蘇醒過來。還望嫂嫂保重身體,切莫過度憂慮,傷了自身。”言及此處,秦茹霜稍作停頓,凝視顧雲秀的目光中,滿含關切與堅毅。
隨後,她深吸口氣,眼神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再度開口,言辭間帶著些許懇求:“另外,茹霜冒昧懇請嫂嫂準許,在接下來的時日裡,讓秦府負責照拂陸姑娘。”
話到此處,秦茹霜輕歎了口氣,那聲歎息中,儘是無奈與自責。“畢竟,此次事端,秦府難辭其咎。無論於情於理,都應由秦府承擔此責任。”
緊接著,她挺直身軀,儀態端莊且透著一股剛毅,語氣更為懇切,流露出毋庸置疑的決心:“還望嫂嫂放心將陸姑娘交予秦府。秦府上下必會竭儘所能,儘心照料陸姑娘,絕不令她受半分委屈,直至她全然康複。”
秦茹霜說到這裡,再次恭謹地躬身施禮,態度謙遜而誠摯:“還望嫂嫂能夠應允,成全茹霜這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