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沈碧雲便輕輕歎息了一聲。隨即,她麵露一絲無奈之色,徐徐坐正身子,緩緩說道:“你應當知曉,那並非出自我本意。”
“我心裡,其實巴不得你能繼續留在府中,替我操心府中瑣事,這樣我也能落得個清靜,好好歇息一段時日。”言及此處,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倦意。
隨後,她頓了頓,話鋒一轉:“可……你也了解軒兒,他那性子執拗得很,要是不順著他的意,你我勢必會激怒於他。到那時,保不準他會做出更為過激之事。”
沈碧雲眉頭微皺,目光落在麵前之人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可奈何,“而我,也是實在沒了法子,才不得不讓你離開的。”
言罷,她緩緩起身,蓮步輕移走到那人麵前,輕輕牽起起對方的手,再次柔聲說道:“因此夢清,還望你能體諒姨母的苦衷。”
“在姨母心中,你與軒兒皆是我的心頭寶,無論偏袒了誰,我心中對另一人都會有所愧疚。再者,我是瞧著你倆長大的,你們之間若有任何不快,也皆是我所不願見到的。”
原來,來人是沈碧雲的外甥女姚夢清。她在聽到沈碧雲一番無奈的解釋後,終於開了口。她先是微微躬身向沈碧雲行了一禮,隨即,抬頭輕聲說道:“姨母言重了,夢清豈敢生您的氣?”
“夢清不過是您的外甥女而已,於您而言,是一個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但軒哥哥卻不同,他是您的親生兒子,您自然是優先偏袒他的。這些,夢清都明白。”
言罷,她佯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緩緩低下了頭。雖然,她的嘴上說著不生沈碧雲的氣,但那“咄咄逼人”的語氣與委屈的神色,卻隱隱流露出她心中的不甘與埋怨。
而沈碧雲一聽這話,臉色瞬間一變,顯然是被姚夢清那不知好歹、不懂尊重長輩的話語給惹惱了。但很快,她便強行壓下了臉上的那一絲異樣。
隻因,她有自己的理智與考量。她清楚,姚夢清是妹妹的女兒,即便妹妹已不在人世,但兩家的親情關係還在,此刻還不能將關係鬨僵。
況且,姚夢清最近在府中確實幫了她不少。因此即便她再生氣,此時也不得不假意安慰與她,維持表麵的和諧。畢竟,她後麵還有要緊的事需要她幫忙。
於是接下來,沈碧雲勉強擠出一抹言不由衷的笑容,隨即,溫柔地拉著姚夢清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輕聲哄道,“哎呀,夢清,你這孩子就是心思太敏銳了。”
“姨母心中對你倆,皆是一視同仁的疼愛。至於,那天姨母的舉動,確實是擔心軒兒會做出更為過激之舉,這才迫不得已而為之的啊。還望你,切莫放在心上才是!”
姚夢清端坐於榻上,雙手交疊於膝上,垂首沉默片刻,方才說道:“姨母,夢清明白您有您的考量與權衡,也知曉您當時並非真心要趕夢清走。隻是這些日子,我心中著實委屈。”
“且不說我上下奔忙,幫您打理這內院,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單是我對您的那份孝心,也不該落得如此下場。”她的聲音漸漸哽咽,眼中泛起了淚花。
“再者,我對軒哥哥的情誼,姨母您再清楚不過。儘管,我明白他對我並無男女之情,唯有兄妹之誼,可他也不該如此不顧我的感受,將我趕出齊府啊。”
說著,她不甘地扯了扯身上的鬥篷,委屈地接著道:“更遑論如今見您,我都不得不這般裝扮,將自己隱藏起來,還如此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隻能在深夜前來。”
“當然,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但總不能因我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便斷送了你我兩家的情分吧?”言及此處,她眼眶中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順著白皙的麵龐滴落在手背上。
她的聲音越發哽咽,話語也變得斷斷續續,“長此以往,姨母,您說,待我百年之後,見到母親,該如何與母親……言說呢?豈不是會讓母親,失望至極嗎?”
姚夢清泣不成聲,儘情地訴說著心中的不甘與委屈,甚至巧妙地搬出了自己已逝的母親——沈碧雲的妹妹。隻因她深知,唯有扮可憐,或是以沈碧雲看重的親情為說辭,方能讓一向高傲強勢的姨母徹底心軟。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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