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落針可聞,宋清淺不解的看著她。
什麼叫行周公之禮?她是個正常的乾元,想要肌膚之親也屬平常,易感期也需有人排解,這宋清淺也理解。可是她該去找旁的坤澤或中庸,怎麼能找上她?
宋清淺默了默,道“殿下,我當初答應過你,殿下答應三年之約,其餘事我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實上我也未曾乾涉過你與外麵那些女子的事,殿下若是需要人疏解一二,還如從前一樣便好,殿下身邊也不缺人不是嗎?”
蕭北棠愣住了。哪有讓自己夫君出去找人疏解的?她有沒有把她當成夫君?心裡有沒有一點點在乎她?
“你再說一次!”蕭北棠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蕭北棠眼中升騰起怒意,走近她,宋清淺被逼退一步,蕭北棠橫眉冷豎,紅著眼圈看著她。
宋清淺說完也有些後悔,但她也是帶著氣的。在她心裡,她竟是那種與人暗通款曲的人?!她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蕭北棠不出錯,不過是為了弄清楚宇文月的目的,防患於未然,縱然在她心裡不是什麼高尚的人,也不該如此卑賤齷齪。
宋清淺定了定心神,短歎一聲道“殿下,你身邊從不缺鶯鶯燕燕,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乾涉過你與她們,你要納側妃也好,良娣也罷,狎妓也不是沒有過你想要的話,我也可為你物色……”
為她物色?蕭北棠真的生氣了。
“你,再說一次!”她眼睛更紅了,像藏著一團烈火,燒的她從臉紅到脖子。
原來她這些日子都是一廂情願,宋清淺心裡果然對她沒有半點那個意思。
蕭北棠又逼近她一步,她又退一步。
她的信素太濃了,除了濃濃的味道還有無形的威壓。
蕭北棠一步一步逼近,她一步一步退。
“宋清淺,你說的這番話,是真心的嗎?”
蕭北棠將她逼到牆邊,她退無可退。
宋清淺抿唇,強裝淡定,說“自是真心!”
蕭北棠冷嗬了一聲,退了一步。那團火也滅了。她問:“你從前說三年之約,我如今問你,三年過後,你打算如何?”
這是她一直想問的話。
宋清淺愣了一下,從前,自是打算自請離宮,如今她再問自己,卻不敢這般堅定的答了。她看著蕭北棠,良久才說:“三年後,若殿下有了心上人,太女妃之位我會拱手相讓,我可以離開”
“嗬”蕭北棠自嘲了一聲:“不論你心中是否有彆人,總歸是心裡沒有我的。否則怎會一點也不在意我與旁人如何?也罷,你嫁給我本就是母皇所迫,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她深呼吸一口氣神色落寞的抬眼看著宋清淺,啞著嗓子道“你放心,我從來都知道自己身上的擔子,你也不必委曲求全。宇文月走後,我們便和離吧。”
說出和離的是她,破碎的很徹底的也是她。
她說完這句話也不等宋清淺回答,徑直離開。衣角從酒壺上掃過,酒壺又咕嚕嚕滾到宋清淺腳邊。
宋清淺愣在原地,良久。
她虛脫的靠在牆上。她不在意蕭北棠嗎?她在心裡反複問自己,她什麼時候也變得像個孩子一般,會說氣話,會自欺欺人,會言不由衷。
小桃見蕭北棠臉色不好出去,便匆忙進來,見宋清淺倚靠在牆邊,忙關切問道“太女妃,您沒事吧?”
她緩緩搖了搖頭,眼中沒了幽光。
小桃一摸她的手冰涼,臉色煞白,顫音道:“奴婢去打些熱水來。”
方才蕭北棠那聲憤怒,外頭人也聽的一清二楚,怎能不擔心?
翌日,蕭北棠與她同時出屋,她隻淡淡看了宋清淺一眼,頭前先走,去請安。
她今日穿了一身黑色,連狐裘也是黑色的,拒人於千裡之外,給人難以接近的感覺。
請完安,蕭北棠領著她往宮門口去,她今日要帶宇文月她們遊鏡湖。
乘上車駕,她一言不發,表情淡漠疏離,眼底一抹灰色,沒了平日的懶散樣子。
她合上眼閉目養神,大約有意回避吧。
宋清淺暗暗瞧了她一眼,薄唇微啟,欲言又止。
兩人一路無言,到了鏡湖,宇文月已在此處等著,張定清等人也已到了,都在等著她們。
“殿下。”宇文月笑著開口。
“孤來遲了,還請靖王勿怪。”她舉止得體,淺笑著,但任誰看也不是不高興的樣子。
“鏡湖的湖心亭為諸位準備了歇腳的地方,諸位可圍爐煮茶。湖上也為諸位備了舟,若是有興趣,諸位也可泛舟湖上。”她邊朝裡走邊介紹,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