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軼沒見過那麼多人,有點怕,她躲到蕭北棠身後,怯生生抓著她的衣角。
“平身。”蕭北棠沉著聲音。
趙子鳴站在最前麵抬眼一霎大喜。宋先生肯回來了?這個孩子是?
宋清淺衝他微微頷首。
蕭北棠抱起蕭軼,牽起宋清淺的手,拇指按了按宋清淺的手心,看著她,給她定心。她們從百官當中穿過。
百官麵麵相覷,無人敢吱聲。
她就是要正大光明的迎宋清淺回宮。
踏入宮中,長長的宮道,高高的宮牆,紅磚綠瓦,金碧輝煌。穿梭在一座座宮宇中蕭軼連眼都不會眨了。
“母親,這裡好大啊。”蕭軼一時不知道該看哪裡,在她懷裡轉來轉去。
蕭北棠笑“嗯,是很大。”
她又看著四處恭敬站著的宮人,問“這裡這麼多人,是我們的鄰居嗎?”
蕭北棠覺得這個說法很是好笑,她親了一下蕭軼的臉,寵溺的說“她們不是鄰居,軼兒往後會知道。”
“嗯。”蕭軼還是止不住的四處好奇。
蕭北棠帶著他們直接到了坤寧宮。杏兒已經帶著宮人等在宮裡,她領著眾人跪下來,笑著說“奴婢恭迎陛下。”
“起來吧。杏兒,都收拾好了嗎?”
杏兒笑著“回陛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收拾好了。”
蕭北棠溫聲對宋清淺說“走吧。”
她直接將坤寧宮收拾出來給宋清淺,其意不言而喻。
邁入殿內,坤寧宮同宋清淺記憶中已經完全不同了,這裡按照從前梓晨宮的樣子重新布置了。
蕭北棠把蕭軼放下來,看了一眼宋清淺。
對於宋清淺來說一切都很熟悉,對於蕭軼來說,一切都很陌生。
“阿娘,這裡好大。”蕭軼如脫兔般跑到殿內轉了個圈。“這是我們的新家嗎?”
蕭北棠笑著“嗯,軼兒往後就住這兒。”
蕭軼也咯咯的笑“好想和小語她們一起在這裡捉迷藏,她們定找不到我了。”
蕭北棠見她高興,隨口許道“過幾日就讓她們來陪你玩。”
“你真要把她們接過來?”宋清淺問。
蕭北棠含笑說“不止她們,欽天監已經在選日子,過幾日我便要立你為後,明媒正娶的迎你入主中宮。她們算是你的娘家人,自然要請他們來喝喜酒。”
宋清心中忐忑,說“蕭北棠,我跟你回來,隻是不想你無人陪伴,我沒想過要做皇後,我的身份……”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該知道,這是聖旨,不是誰可以違抗的戲言。”蕭北棠看著她,笑著,以不羈的語氣在說著這番話。
宋清淺自然是不會畏懼她,但她說的也是事實,不論她宋清淺如今是什麼身份,她違抗不了蕭北棠的意願。
“那軼兒呢?”宋清淺垂眸看著還在殿中肆意探索的蕭軼,問。
蕭北棠說“待她大些,她自己選。”
“?”宋清淺其實隻是想問,她打算如何向世人解釋蕭軼的身世,蕭北棠似乎完全沒考慮過這個。
那隻小脫兔的身影在殿中四處上躥下跳,蕭北棠眉眼帶著溫柔的笑意,說“我隻想彌補她,讓她快樂。我不願強迫她做任何事,她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選擇做不做儲君乃至日後的皇帝。她若是想要做皇帝,這個位置,隻會是她的。她若是不想,隨她做什麼。”
宋清淺搖了搖頭“我問的不是這個,她還小,還不知道會不會分化成乾元。”
蕭北棠斬釘截鐵“即便是分化為坤澤或是中庸,她若是想做皇帝,也做得。”
宋清淺怔愣片刻,她相信蕭北棠做得出來,可這件事兒還遠著,她如今也不想考慮。況且她本身也不覺得坤澤不可為帝。
宋清淺忖了忖問“你要怎麼向世人解釋軼兒的身世?”
蕭北棠漫不經心道“不需要給誰解釋,她是我和你的孩子,我們八年前就成婚了,天下皆知。”
話雖如此,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孩子,宋清淺中途二嫁她人,這孩子的身世難免遭人詬病。
蕭北棠正色說“我會恢複宋氏榮光。宋相和你,誰都不必替宋清許擔罪。你也不必覺得矮人一等。”
提起宋相,宋清淺心中苦澀,她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去打探他們的消息,嶺南傳回的消息是他們年事已高,吃不下苦,日日老做以致染病,二老在嶺南重疾不治而亡。
宋清淺也不怨蕭北棠,那時候她突然離開,蕭北棠一時顧及不暇也屬正常。隻是她沒想到她派去的人也沒能照顧好父親母親,聽說父親母親的遺骨葬在了嶺南,她還想著有一日去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