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淩景川第二次來天水,若不是為了樺蕊,恐怕一輩子都不會踏進這種彈丸之地,
他落座於前殿最高位,漢白玉石柱撐起的宮殿足有三層樓高,
眼前是跪了一地的官員,
他沉默片刻,一揮手,兩股戰戰的一群人紛紛退了出去,
都是些廢物天水明明建城百年,卻連地形圖都拿不出一張,
“皇上,啟國已經滅了三國,這次戰敗怕是會快速反擊。”文鬆一身鎧甲,右手搭著佩劍,雖剛經曆一場戰役,卻連發絲都沒亂,
淩景川滿腦子都是樺蕊趴他身前的樣子,她臉朝下,隻露出一截白皙的後頸,頭發短了不少,小雀斑好像也比上次多了,
“皇上?”文鬆見人在出神,隻好又喚了遍,
“嗯?嗯。”男人明顯剛回神,略有尷尬,他收起撐著額角的手,轉而四指敲打著扶手,
“一起收了吧。”他隨口道。
“你真當西域是跑馬場,到哪裡都如履平地?”
沉重的石門再次打開,見到來人文鬆頭皮發麻,好在淩景川一個手勢讓他退下,否則他可不願卷進這場紛爭當中,
兩人擦肩而過,文鬆不免斜眼瞄了下顧承佑,
這樣貌確實很有威脅性,文鬆心道,
還沒走出殿前花園,就見樺蕊從馬上跳下,一溜煙地往裡麵趕,兩人偶然對視,瞬間停住,樺蕊側著腦袋思考片刻,像是在回憶什麼,看樣子是想上前詢問,但看了眼宮殿,又撒開腿繼續衝了進去,
文鬆拍拍胸口鬆了口氣,還好出來了
顧承佑幾步上前照著淩景川左臉就是一拳!
唇角瞬間滲出血絲,完美的麵容總算出現了瑕疵,男人頭偏向一邊,虎口擦掉鮮血,留下一道血痕,
“西域就是這麼迎接客人的?”淩景川嗤笑,從王座上起身,雙手捏到骨節發白都沒反擊回來,
“顧承佑!”樺蕊跑得氣喘籲籲,彎腰站在門口朝裡麵大喊,
顧承佑神色一變,立馬無辜轉身,雙手舉在耳邊,“蕊兒,是他先動的手。”
淩景川愣住,再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子能玩這麼一招,本來升起的怒火一下子就熄滅了,就剩點餘煙嗆的他差點咳出聲,
“陛下見諒我替他給您賠不是”樺蕊小跑著幾步上前,先是瞪了眼顧承佑,又馬上低頭道歉,
啟軍雖敗,可國力仍在,眼前這位主萬一被氣到撤軍回去,那天水可又保不住了,
“您暫時不會撤軍的,對吧?”
“他是來收藩屬國的,不會這麼快就走。”顧承佑搶先答道,
淩景川一句話還沒說就被連著陰了兩次,他就是過來救天水的,可六國不除天水不安,隻有把這幾個小國拿下,才能保天水永世安寧,
“那就好那就好”樺蕊聞言明顯鬆了口氣,帶著點怯懦望向男人,“就是天水其實一直獨立於六國之外,如果可能的話還請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她態度謙卑,語氣誠懇,聽的淩景川心裡發澀,
“蕊兒,我不會動天水的。”男人沉聲道,
樺蕊瞪大了眼,被這個稱呼嚇到不輕,她馬上望向顧承佑,手忙腳亂地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我夫君,我,他不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叫我”
顧承佑無視了樺蕊的慌張,從寬袖裡拿出一疊圖紙,摔在麵前的長桌上,他盯著淩景川,神情難得嚴肅,“六國國力雖不足畏懼,但其中啟,涪,俞三國地勢複雜,圖你拿去,結束就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