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整個世界都變得白茫茫的,像是被一層無形的白色幕布吞噬。
我感到一股劇烈的灼熱從眼球深處傳來,眼前的景象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這不是普通的白光,而是刺入靈魂的白,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暴力撕裂,隻有這片無法承受的光芒在灼燒我的眼睛。
儘管眼前的白光像刀鋒一樣割裂著我的意識,我也強忍著沒有閉眼,而且腦海裡還不斷回響著一句耳熟能詳的台詞:白內障~看不清~莎普愛思滴眼睛~
“還沒緩過勁兒呢?已經安全啦。”輕柔中帶著一絲安撫,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如同一陣春風,穿透了腦海中的混沌,緩緩撥開那層令人窒息的白色光芒。
眼前的白光不再刺眼,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撥開,逐漸褪去,變得模糊,再然後是漸變的色彩,像是清晨的薄霧散去,露出遠處漸漸明亮的天際。
我微微眯起眼睛,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自己像從一場無邊的夢境中醒來,帶著一絲恍若初醒的迷茫,腦海恢複了些許清明,那個白光似乎從未存在過,取而代之的是這一片平靜,幽深的樹林,和眼前這個可愛的女孩。
她溫暖而堅定的掌心緊緊握著我的右手,步伐匆匆地帶我穿行在這片樹林當中。那纖細的身材,輕輕低垂的頭,隨風飛揚的黃色發絲,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某種幻境,熟悉感與現實感的衝突讓我頓時感到有些恍惚。
“艾莎姐?你這是。。要帶我上天堂還是魂歸地獄啊。”
“都不是,我帶你見三體人。”
走了大概五分鐘,前麵的樹林變得更加密集,樹木枝乾低垂,遮蔽的更為嚴密,本來思緒就是混亂的,這下更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你不會要用我喂老虎吧。。”
“想什麼呢,到了,小心點。”
我順著她的指引抬眼,視線被一株古老的橡樹遮住,緊接著,一座幾乎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木屋出現在我們麵前。
它低矮樸素,隱藏在濃密的樹木之間,外觀看不出什麼特彆的裝飾,隻是一塊塊粗糙的原木拚接而成,外牆上爬滿青苔,屋頂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鬆針和樹葉,仿佛是與大自然共生的一部分。
木屋周圍沒有小徑,隻有一些被枝葉掩蓋的足跡,就像在刻意隱匿自己的存在。
“幻覺,都是幻覺,這一定又是天煞的陰謀,為的就是把我永遠困在這裡。”心裡挺警覺,但身體上是一點反抗都沒有,還是緊跟著她的腳步。
她輕輕推開木門,裡麵是一個簡陋卻充滿溫暖氣息的空間。內部沒有繁複的裝飾,四壁用原木鋪設,簡潔而有力。窗台上放著一些自製的小器皿,牆角的桌子上堆放著剩下的蘑菇,還有些看不懂的小物件。
“這是什麼,女巫小屋?那不是刷在沼澤地的嗎。”
“還叢林神廟呢,少玩點我的世界。”好像是從進門的那一刻開始,她淡黃的長發漸漸染上顏色,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拉扯,如同夜幕降臨時的天空,逐漸變回深邃的紫色。
原本柔和的五官變得更加冷靜,沉穩,仿佛從內而外散發著一股力量,令人不自覺地感到敬畏。
就連衣服也隨著她的變化,原本簡潔的服飾開始變得豐富,布料的紋路逐漸顯現出精致的質感,那原本樸素的衣物變回了她那套紫黑色的衣裙,裙擺隨風擺動,像是與天地間的力量產生了共鳴。
衣領微微高起,裙擺下擺的褶皺隨著她的呼吸輕輕波動,那紫色的光澤與她的氣質相得益彰,猶如魔法般的魅力。
“是時候,露出真正的我了。”她向我靠近,身上的紫色光芒愈發明亮,仿佛周圍的空間都在因她的氣場而發生變化。
“蘇嬗忻?!”熟悉的名字從我喉嚨中湧出,驚嚇後思維清晰了許多,理智也開始占據上風。
“哇,貞德食泥鴨!”說來也奇怪,麵對天煞時,我想掐死她,在英雄塚時,我想乾死她。可當她真正以自己形象出現在我麵前時,我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感覺雙腿有點發軟。
“彆激動,你剛才體內的病毒活躍的不正常,雖然你是能撐得住,但我為了防止意外,給你打了半管血清,現在你身體有些虛弱,是正常現象。”
我就說這一道死神怎麼這麼消停呢,原來是給暫時封印了。
嬗忻把我扶到床邊,眼前的木床看起來樸素而結實,木質表麵保持的相當乾淨,雖然簡陋,但透出一股自然的韻味。
“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嗯呐,包括木屋,桌椅,我不習慣依賴外麵的一切,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下,能自己做點東西總是更安心。先從周圍的森林砍幾顆結實的樹做支撐框架,再用工具把樹乾削成木板,拚接起來做牆壁和屋頂,其實我最開始想做樹屋的,但怕半夜睡著掉下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