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懸浮的投影,那些畫麵像腐爛的瘡疤一樣刺痛眼球,右手猛然發力,漆黑的鐮刀在掌中具現,刀柄傳來熟悉的冰冷觸感。
“都他媽給我——”
第一刀橫斬而出!刃光劃出暗紅色弧線,投影發出玻璃炸裂的刺耳聲響,碎片還沒飛濺開,第二刀已經斜劈而上,將破碎的影像再次撕成更細小的殘渣。
“消失!”
第三刀是暴烈的下劈,刀刃劈進投影時爆出藍白色的電火,我瘋狂地攪動刀柄,讓殘餘的數據流在刃口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投影的碎片像活物般掙紮,我抬腳狠狠踩住其中最大的一塊,鐮刀對準它猛刺而下。
“哎冷靜點你個白癡!”死神的聲音刺入腦海,但一切都是徒勞。
我喘著粗氣,鐮刀上的黑霧還在翻湧,投影的碎片在腳下化作數據灰燼。整個思維殿堂因為剛才的破壞而微微震顫。
“精彩,自己砸自己的思維殿堂,你是第一個。”
“這不是重點!”我猛地攥緊鐮刀,刀柄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重點是蘇嬗忻——!”
她的名字像是一顆燒紅的子彈卡在喉嚨裡。我狠狠一腳碾碎地上最後一塊投影殘片,仿佛那是她的臉。
“她憑什麼!”我的聲音在發抖,不是恐懼,而是某種更尖銳的東西,“三番五次用她的鬼能力捏造假象,每次都天真地被她騙得團團轉,現在還敢跑到我夢裡pua我?!”
鐮刀的黑霧從指縫間流散,思維殿堂的怒火像被掐滅的火焰。
我睜開眼睛,前一秒還在劈砍的暴怒,此刻被河邊的風吹散了一半,手指還保持著握刀的姿勢,卻隻抓到一把濕潤的泥土。
“你媽媽的吻。”
我攥緊手中的泥土,猛地揚手甩進河裡。“噗通”一聲,水麵濺起渾濁的浪花。
“你最近怎麼這麼容易衝動,每次遇到和她有關的事,你的腎上腺素就馬上飆升,三思而後行呐救世主。”
“她算計我的時候,怎麼沒見她三思過。”
死神還想說什麼,但我已經不想聽了。
膝蓋微曲,突襲者的能力在肌肉中蘇醒,下一秒,我蹬地躍起,
身形如箭矢般掠過麵。風在耳邊呼嘯,河水在腳下倒映出我扭曲的倒影。
重重落在對岸的落葉堆裡,震起一片塵埃,麵前就是幽深的森林,她的小木屋就在森林深處。
“不管她有什麼理由,今天我必須討個說法!”
鞋底碾過腐葉堆積的地麵,每一步都濺起潮濕的泥土,樹影在餘光中拉成模糊的綠色色塊,耳邊隻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臟撞擊肋骨的悶響。
“你現在體溫升高到38c,病毒活性正在不斷升高。”
“死一邊去!”我一把撥開擋路的荊棘,尖銳的刺在手臂上劃出幾道血痕,卻感受不到疼。
腎上腺素讓視野邊緣泛著詭異的藍光,連空氣中的孢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遠處傳來烏鴉的啼叫,翅膀撲棱的聲音在樹冠間回蕩,我突然注意到地麵上的腳印——新鮮的,帶著黏膩的液體痕跡,不像是野獸的爪痕,反而像。。
“這他媽是什麼鬼東西。”
樹影漸疏,一束慘白的日光穿透枝葉,正落在那團蠕動的黑影上。
先是看到一隻猴子佝僂的背影,它蹲伏的姿勢異常扭曲,脊椎骨節凸出得像一串鏽蝕的齒輪。皮毛脫落的地方露出紫紅色潰爛的肌肉,隨著呼吸的頻率抽搐著。
然後注意到它爪下按著的鹿屍。母鹿的肚子已經被撕開,腸子像褪色的繩索般拖在腐葉堆裡,鹿角斷了一根,剩下的那根插在泥土中,角尖還挑著一片黏連的肺葉。
最後是聲音,我聽到了濕噠噠的咀嚼聲,猴子腐爛的下頜張合得太開,導致每次啃咬都有黑血從顴骨裂縫裡溢出來。
它正用三根指骨的右爪掏挖鹿的胸腔,掏出一把黏稠物塞進嘴裡時,我聽見了類似吸食骨髓的“啵”的一聲。
“這是喪屍還是疾風體,看著都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