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他的瞳孔在變灰！”巴爾克的火焰照亮陳鋒的臉，左瞳正蔓延開蛛網狀的黑霧，“是深淵侵蝕！”
陳鋒咬碎舌尖，血腥味中混著鐵鏽味——那是暗魔法的味道。
星核在識海劇烈震動，他看見七顆核心裡的暗核正在膨脹，而伊莉絲的精神殘影正被黑霧擠壓成薄片。
“彆相信...水幕裡的幻象...”殘影破碎前，她的指尖點向陳鋒眉心。
水幕突然凝結成冰牆，每塊冰晶裡都封存著記憶畫麵。
巴爾克看見童年的自己在火海裡哭嚎，湯姆的冰晶裡是被石化的戀人，傑克則看見刺客組織的刑房——但最令陳鋒窒息的，是伊莉絲被黑霧吞噬的畫麵裡，她嘴角勾起的竟是黑袍人的冷笑。
“鏡像魔法的升級版。”陳鋒揮劍斬碎冰晶，星辰之力中混入一絲不易察覺的黑霧，“它們在放大我們的恐懼...還有愧疚。”
冰牆轟然倒塌，露出祭壇全貌。
那是座由四根水龍柱支撐的倒立金字塔，塔頂浸在雲層裡，底部懸浮著直徑百米的圓形水池，池底躺著發光的水元素碎片——正中央插著半截鏽蝕的三叉戟。
“波塞冬的歎息。”傑克的咒印又開始發燙，“傳說中這位水神因無法淨化深淵汙染，憤而折斷三叉戟自毀神格。”
湯姆剛踏上祭壇台階，水麵突然掀起巨浪，九條由汙水組成的巨蟒破土而出。
每條蟒的腹部都裂開巨口，噴出帶著泥沙的洪流。
陳鋒揮劍斬向最近的蟒首，卻發現劍刃穿過汙水後，自己的手臂竟開始融化——那是混合了深淵之力的腐蝕液。
“用火焰蒸發水分！”巴爾克的火球砸中巨蟒，卻隻蒸發出更濃的毒霧。
艾麗西亞的風旋卷走毒霧，露出池底的魔法陣——每消滅一條巨蟒，陣圖就亮起一塊區域。
“這是水牢試煉。”陳鋒感覺暗核在體內躁動，左手不受控地結出深淵手印，他連忙用右手握住左手腕，“必須在陣法全亮前摧毀核心樞紐。”
傑克突然指著金字塔頂端：“看！碎片在跟著陣法亮度移動！”水元素碎片正從池底浮向塔頂，每上升一層，周圍就凝結出冰棺，裡麵躺著的竟是...伊莉絲？
七個不同時期的伊莉絲被冰封在塔身，從幼年的魔法學徒到瀕死的精神體，每個冰棺都在隨著碎片移動而旋轉。
陳鋒的星核劇烈震動，七顆核心同時亮起，他看見每具伊莉絲體內都有一顆水珠狀的光核——那是她的精神力碎片？
“她在碎片裡留下了後手。”陳鋒躍向最近的冰棺，星辰之力化作鑰匙插入鎖孔。
當冰棺開啟的瞬間，幼年伊莉絲的掌心飛出藍色光點，融入他的水核。
“小心！”成年伊莉絲的冰棺突然裂開，她的指尖指向陳鋒背後，“你的暗核被汙染了！”
黑霧不知何時已蔓延到陳鋒胸口，暗核正在吞噬其他核心的光芒。
他揮劍斬斷腰間的觸須，卻發現斬下的黑霧落地後變成自己的模樣——帶著深淵瞳孔的鏡像體。
“這是深淵的擬態能力。”鏡像體的聲音與他重合，“當你懷疑自己時，我就會誕生。”
巴爾克的火焰同時攻向兩個陳鋒，真身在火中閃退，鏡像體卻化作黑霧鑽入水池。
九隻巨蟒突然融合成巨型海妖，它的腹部裂開漩渦狀的入口，噴出的不再是汙水，而是穿著魔法學院製服的學生們——他們的眼睛全是空洞的黑色。
“不！”湯姆的大地之力在半空凝固，那些學生正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星核裡的伊莉絲殘影突然爆發出強光，精神屏障裹住墜落的“學生”，在觸地瞬間化作光點消散。
“都是幻覺！”艾麗西亞的風刃劈開海妖咽喉，卻觸發連鎖爆炸。
陳鋒趁機躍上塔頂，水元素碎片突然化作洪流將他卷入塔心。
在失重的墜落中，他看見七具伊莉絲的冰棺同時破碎，所有精神碎片彙集成光柱，照亮了塔底的真相——
所謂祭壇，竟是用初代水元素領主的骸骨搭建，而碎片正插在領主眉心。
黑袍人的虛影盤坐其頭頂，雙手結印引導著汙染水流。
“你終於來了，我的星辰之匣。”虛影睜開眼睛，陳鋒的鏡像體從水中升起，“看到這些骸骨了嗎？每代守護者都以為自己在封印深淵，其實不過是給我飼養的牢籠提供新養料。”
星核裡的暗核突然膨脹，陳鋒感覺左手不受控地按在碎片上。
汙染水流順著手臂湧入心臟，他看見鏡像體的臉與黑袍人重疊，而自己的右手正握著染血的三叉戟，刺穿了伊莉絲的胸膛。
“不！”陳鋒咬破舌尖，這次嘗到的是清甜的薄荷味——那是伊莉絲常用的精神力標記！
光柱突然化作鎖鏈纏住黑袍虛影，真正的伊莉絲精神體從碎片中浮現，她的指尖點在陳鋒眉心：“還記得創世者的話嗎？光暗不是對立...是平衡的兩翼。”
陳鋒頓悟般張開雙臂，星核與暗核同時運轉。
當星辰之力與深淵之力在體內形成循環時，塔頂突然裂開縫隙，月光注入的瞬間，汙染水流凝結成冰晶蝴蝶，碎片上的鏽蝕如蛻皮般剝落，露出刻滿星圖的真容。
“原來水元素碎片的真正力量，是倒映真實。”他將碎片嵌入星核，七顆核心首次呈現出陰陽魚的形態，“鏡像體不是敵人...是我缺失的另一半。”
鏡像體突然露出驚恐表情，它的身體開始融入陳鋒。
在意識融合的瞬間，陳鋒看見黑袍人的記憶：創世者分裂靈魂時，不慎將一縷希望之光封入暗核，而那縷光，正是伊莉絲的本源精神力。
“她從一開始，就是平衡光暗的鑰匙。”陳鋒握住重新凝結的三叉戟，戟尖綻放出藍金雙色光芒，“現在，該讓你的牢籠...見見真正的月光了。”
三叉戟刺入祭壇中心的瞬間，倒立金字塔開始翻轉。
海水倒灌進汙染區，紫色花田在純淨水係魔法中化作熒光粉塵。
當眾人在塔頂重逢時，巴爾克發現陳鋒的瞳孔恢複清澈，卻在左眼角留下了深藍色的星芒紋路——那是光暗融合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