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三七二十一,壯漢一把甩起鐵鏈就往他的脖間勒去!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一直未作聲的白衣男突然叫停,他的眼神仿佛快要殺人一般上下打量著淩一,卻最終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殺了他們……我們都要死。”
壯漢手臂上青筋暴起,鐵鏈揚在半空隨時都有砸下的可能。
“即使明知會死,你還要殺我嗎?”
淩一平靜地望著壯漢猙獰的麵部,語氣中沒有半點懼怕的意味。
壯漢瞪大雙眼,突然,他舔了舔寒風中凍得發白的嘴唇,低聲道“反正都是死,老子今天就先把你弄了!”
鐵鏈間相互摩擦的聲音響起,壯漢掄起拳頭就向淩一的太陽穴砸去!
“大哥哥快閃開!”
情急之下,小女孩兒衝上去一把抱住壯漢的腰部,用力向後推著。
“滾開!”
壯漢一腳將小女孩兒踹進旁邊的雪堆中,他的眼中充滿血絲,如同隻懂殺戮的惡魔一般盯著淩一。
見到事態越演越烈,白衣男終於站不住了,幾步衝上來從身後將壯漢拖開。
“他的號碼排在我們前麵,殺了他我們都出不去!”
望著眼前撕扯在一起的兩人,淩一知道自己的騙術終於起了效果……
原本淩一欺騙白衣男說自己的號碼排在他前麵,這麼做除了能夠穩定大家的情緒以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就是關鍵時刻可以用來自保!
此時列車上的幸存者已經寥寥無幾,白衣男自持一張靠前的座位號碼,他想活下去的前提就一定要保證號碼更靠前的淩一的安全,如果淩一意外死亡,那麼他無疑會成為下一個被獵殺的人!
“大家都冷靜一點!”懦弱男子見狀也離開門口,走到眾人處。
他手掌顫抖著推了一下眼鏡,吐出的氣體也在冰冷的車廂中化成一道白霧緩緩散去。
“再這樣消耗熱量,死亡隻會來的更快!”懦弱男歎了口氣,喃喃著,“我是一名醫生,現在室內溫度應該在零下24度左右……我們再堅持半個小時肯定沒問題的。”
懦弱男的一席話仿佛起了作用,白衣男鬆開手臂,壯漢也恨恨地將拳頭放下。
“不出去還能怎麼辦,耗著等死?”
白衣男眼神陰森地望向淩一,嘲諷道“還是說,就憑你一張嘴,我們都能活下去?如果你早一點發現這場遊戲的規則,也許前麵的幾個就不會死!”
淩一沒有作聲,似是承認了他的埋怨。
將責任推卸到他人身上,自古以來都是人性的弱點之一。
“你閉嘴卅……”民工大叔用力推開白衣男,冷眼望著壯漢幾人,嘟囔著,“喃們幾個瓜慫說的話我其實都聽見了……”
說罷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車票,上麵赫然寫著一車廂,12號!
淩一望著車票上牢牢印著的字號,忍不住歎了口氣。
其實作為票號靠後的淩一來講,白衣男當時提出離開車廂的想法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他在起身時無意間注意到了民工男的神情,不止是落寞,更是百無依靠的絕望!這時他才明白,其實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這場死亡遊戲的殺戮規則,而民工大叔,恰恰才是最靠前的那個人!
“怪不得你死活不敢出這個門……搞了半天也是慫逼一個!”壯漢冷笑一聲,與白衣男遞換著眼色。
“娃兒……你是好人我知道,你是怕我出啥子事才陪著我待在這……”民工大叔說著,眼淚竟是滴落下來,寒風中,淚滴化作冰晶牢牢地粘在他的外套上。
“我不想拖累大家,可我也是沒得辦法了呀!”民工大叔越說越激動,“上有老下有小,老婆癱瘓在床等著吃藥咧,兒子放學回來也找不見了……你說……我能怎得辦嘛!”
雙手按在淩一肩頭,民工大叔此時已經泣不成聲。
寒風愈刮愈烈,車廂內的氣溫再一次降低。
“我們能他媽在這裡見麵,就誰都彆跟誰比慘!”壯漢走過去一把揪住民工衣領,沉聲道,“你要救老婆,找孩子,我管不著!但是你想把我們的命全搭上,我告訴你……做夢!”
用力一拳打在民工肚子上,壯漢野蠻地拖著他就往車廂大門走去。
“都他媽給我讓開!”
壯漢回頭指著所有人“今天誰攔我,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