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師戴上比鞋底子還厚的眼鏡看了半天,疑惑道:“長蛇吞日,羊角升月,吃鳳凰蛋,飲百獸血。”
我聽得一臉懵,孔老師問道:“這係什麼意係,從哪來的圖。”
“青銅匣子裡麵的。”姚師爺冷聲道。
孔老師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他道:“這係地圖吧,需要解開這四句話的意係,才能知道是哪裡。”
姚師爺沒有多問,他認真道:“這次出的貨多,萬把頭昨晚出發了,我一會也去京城,把剩下的玉器、小件出手,你們要是研究出來地圖在哪,直接出發,一切費用算我的。”
說完,姚師爺丟下我們直接開車走了。
孔老師抱怨道:“他什麼意係,讓咱們直接走,去哪裡?”
趙悟空道:“破譯出這四句話的內容,咱們去偵察情況,找商朝國器。”
我要給猴哥點個讚,說話的氣質都不一樣了,有領導範了。
孔老師道:“還破譯,鳳凰在哪裡?鳳凰也下蛋嗎?”
我無言以對。
姚師爺離開了,我也變得輕鬆,沒事在狐狸場溜達溜達,逗逗小狐狸,挺有意思,不是我不想破解那四句話,要是我現在和誰說這四句話,彆人得回一句“你會說人話嗎?”
鳳凰在哪下蛋?哪能喝百獸的血?不吹牛逼,動物園裡有一百種動物嗎?把雞鴨鵝狗豬算上,連一半都沒有。
花木蘭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修青銅罍,我也沒機會和她套套近乎,增加一下情感。
孔老師倒是辦事,拿著人皮地圖來回看,臉都快貼上了,我都沒好意思和他說那是人皮。
我也沒事乾,隻能發呆,仔細想想最近的遭遇,自己都覺得可笑,姚師爺這個隊伍,表麵風平浪靜,下麵卻暗流洶湧,我可以相信每一個人,我也不得不提防每一個人。
也就是說,我能相信,但也不能完全相信,孫把頭讓我提防姚師爺,姚師爺讓我小心孫把頭,反正每個人好像都有不能說的秘密。
最後實在無聊,我就幫著女工喂狐狸,姚師爺也是他娘的摳門,想用狐狸的騷味遮擋青銅器的味道,你倒是好好喂呀,彆人家的狐狸都是皮毛發亮,姚師爺的狐狸咱就不說發亮了,因為我看到一半的狐狸都禿頂了。
要不是看到喂狐狸的食物,我絕對會認為這些狐狸想考公,熬夜熬得毛都沒了。
正常養狐狸要喂一些肉食,小魚小蝦攪碎了直接拌入飼料,可姚師爺這邊,隻喂飼料,不見半點葷腥,妥妥就是一個佛學院。
我心裡還說,你們這群狐狸感謝我吧,遇到我許某人,讓你們開個葷。
可等我到裝絞肉機的房間時,我愣住了,或者說脊背發涼讓我不知所措。
因為我在絞肉機附近看到一撮毛發,手指長度,隻看一眼,我就斷定那就是人的頭發。
驚慌之下,我找到女工,問狐狸多久吃一次肉,女工說不一定,有時候半年,有時候一個月吃兩次,得看萬老板的手頭有沒有閒錢。
我愣住了,此時,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合理,或者說,破綻百出。
為了遮蔽清洗青銅器的化學品氣味,弄個小院,養個十來隻狐狸足矣,為什麼要養近兩百隻?
萬把頭開著冷藏廂貨車往北京送貨,姚師爺為什麼還要親自去北京?一批貨分兩次運,為了增加風險?
想到這,我已經猜到姚師爺去進京城的目的,我撥打了孫把頭的電話。
“哎,老弟。”
“手術做了嗎?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