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我已經懂了，恐怕韓老蔫說的那些通道，不僅僅是工匠的逃生通道，還有可能是耳道的作用，將聲音傳到這處山洞。
那麼，岩壁的後麵，應該還有隱藏的通道。
姚師爺吩咐我們敲岩壁，這一敲不要緊，無數的空鼓聲傳了出來。
敲碎石壁之後，我震驚了，感覺我們深處就九頭蛇的腦子裡，四麵八方都是通道。
姚師爺點燃了一根煙，對著各個通道吐一口，其中一個通道往內吸煙。
有活風。
“走，這條路。”
這是一條寫著向上的路，通道很圓，我貓著腰可以走。
為什麼要聽大地的聲音呢？
原始信仰？
各個民族都敬天地，沒聽說有這樣玩的。
我腦子裡正想著，前麵的姚師爺突然停住了，我直接撞在了他的後背上。
姚師爺沒有回頭，而是放大了光圈，眼前出現了一堆白骨，每具白骨的腦門上都有一根箭。
這不是胡亂的屠殺，而是精準地獻祭。
大概數了一下，小五十具屍體一個挨著一個擺放，半坐在洞中，應該是死後被人擺放的。
我們走在屍體上，骨頭已經酥脆，嘎嘣的碎裂聲在通道內回蕩，有些瘮人。
萬把頭眼睛尖，他在一具屍骨的脖子上看到一塊牌子，他啐了兩口唾沫，擦了擦。
“唐朝軍隊。”
“嗯？”
“這是一塊木頭的平安牌，名字叫做小乙，時間是永隆二年，唐高宗時期的。”
姚師爺微微點頭。
“看來是來對地方了，繼續走。”
往前走了不遠，我們進入了一個溶洞，很大，也很空，除了人工修鑿的台階，沒有彆的東西。
姚師爺自言自語道“應該是墓室了，怎麼會沒有棺槨呢？”
萬把頭搭腔“火葬？”
“那也得有個魂瓶呀？”
說完，姚師爺又看向我。
我也不知道，我試探道“要不，再往前走走？”
再往前走，幾乎都是天然的石頭縫，有寬有窄，有高有低。
同行的時候，我們時而側身，時而爬狗洞。
越往前走，岔口縫隙越多。
“師爺，洞口這麼小，棺槨運不進來。”
“找一找。”
“萬一不是個墓呢。”
“肯定是墓。”
“為啥？”
“聆聽先祖聖音，和先祖的靈魂溝通。”
我覺得姚師爺稍微調教一下，當個出馬仙沒問題。
越往前走，情況越複雜，和洞穴探險差不多，有的地方得人包分離，先把包推過去，人才能通過狹小的縫隙。
我藏了個心眼，一直在用石頭刮岩壁，留下痕跡，萬一迷路了，順著痕跡也能走出來。
假如骨哥哥要知道自己埋在這個地方，死之前都得先把自己化成灰，這太他媽費勁了。
要是真有天堂，靈魂都飄不出去。
爬行很消耗體力，可姚師爺也不休息，硬著往前走，爬了很長時間後，眼前出現了一個溶洞，一口大石棺立在中央。
姚師爺嘴角微微上揚。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號聲，像吹牛角的聲音，悠長，穿透力十足，加上洞穴攏音，感覺聲音就像是在頭頂上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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