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眼角瞄見自己那屋門開了條縫,頭發半長不長,腦後紮了個小揪揪的大小姐,閃著兩隻大眼兒,探出腦袋瞅了眼哥倆,聽到老太太k人,又忙關上門。
嘖嘖嘖,啥意思是?
兩人先去了正屋,給老太太請了安,彙報給娃上族譜的事兒。
“奶,我都不知道咱家這麼多房的,人我都認不清。”
“彆說你,有時候我也理不清。”
聽到上燈時候的熱鬨,付清梅搖搖頭,歎口氣道,“你爺能。以前老家來人,他還給我講講,誰家誰家的,做什麼營生的,家裡有幾個娃,多少地,各房裡的家長裡短。”
“再後來,從乾校出來,去了趟老家之後,就說的少了。”
“是本家到老宅搬東西的事兒?”
“或許吧。”
“嘿,這時候又偎上,呃.....”郭鏗嘴裡禿嚕著,半道又咽了回去,畢竟這事兒,輪不到自己多嘴。
付清梅倒沒在意的笑了笑,“雖說話不好聽,可宗、族、家,血緣構成的倫理之下,利益始終是維係親緣的隱形骨架。”
“就像一棵大樹,根係在血脈中汲取養分,也在利益的你來我往裡,編織經緯。利益是血脈之外的生存契約。價值交換,家族成員間或明或暗的互助,實則是生存本能。”
“有人想用規則消解人性弱點,也有人用斬斷利益紐帶換取最後的體麵,老話不說了麼?超乎貨利,始見骨肉本真。人生如寄,唯自強可破樊籠。想要長久維係親情,貴在有三,一如北鬥指路,其二,似深潭容川,其三,若砥柱中流。”
“親,才是情。困厄之際,亟援手而助之,及其功成業就之時,弗趨附而唯欣然矣。親親者,豈因貴賤貧富而易其心?你們倆,姑舅親,輩輩親,打斷骨頭連著筋,是吧?”
李樂看看郭鏗,郭鏗瞅瞅老太太,隨後,兩人齊齊點頭。
“知道了.”
“嗯。”
門口等了等的曾敏,這時候才走進來,笑道,“媽,給這倆上課呢?”
“閒聊麼,聊老家的事兒。”
“這倆都精的跟猴似的,您呐,就少擔心。”曾敏說著,抬手搓了搓李樂的腦袋,“看你這屁股上長釘子,坐不住的樣,去看娃吧,剛讓你倆給吵醒了。”
“誒。”
“那什麼,小舅媽,我也看孩子去。”
“去吧。看完娃,來給我幫個忙,那屋有給你姥,還有你爸媽買的東西,你幫忙裝箱,弄完咱們吃飯,今晚上弄得三鮮打鹵麵。”
“ok!”
。。。。。。
郭鏗捏著一隻塑料鈴鐺,在小床邊逗著已經滿月的李笙和李椽。
肉嘟嘟雙頰,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根根睫毛翹起,如新月倒垂,在粉嫩的眼瞼投下細密陰影,倆都愛笑,看到郭鏗湊過來,便露出珍珠似的牙床。
“真好玩兒。叫伯伯,叫伯伯。”說著,便要伸手去捏李笙的腮幫子。
“嗨,彆捏。”李樂把郭鏗的手拍開。
“乾嘛?”
“捏了以後流口水。”
“還有這說法?”
“可不,書上寫著的。”
“哦哦。”
郭鏗又晃了晃手裡的鈴鐺,用“卡拉卡拉”的響動,引著倆娃左右尋著聲看。
“誒,這李笙手上怎麼還套著襪子?”
一旁大小姐笑了笑,“沒辦法啊,她老是撓臉,前幾天還把耳朵這邊撓出了個道子。奶奶說給戴個手套,這麼小哪有手套,就用襪子給套上了。”
“李椽沒有撓?”
“沒,這孩子懶的呢,不如姐姐好動。吃飽就睡,睡飽就吃。”
“嗬嗬,那估摸著以後,李笙得是個調皮搗蛋的。”
“彆,可彆,我們是淑女,溫溫柔柔,細聲細語的文靜姑娘。”李樂不滿,但看著自家這才剛滿月的姑娘,黑黑的眼珠,時不時轉動中閃過一種似曾相識的,名為“智慧”的眼神,心裡,也有些沒底。
“難說。”
“什麼難說,就是!誒,你看完了?去去去,幫我媽收拾東西去。”
“等等,再看會兒,嘿,這倆娃是比李枋顯得秀氣哈,你沒見李枋,把著拉個屎都一臉正氣凜然的樣子。”
“那是在用勁!”
等郭鏗戀戀不舍的出了屋,李樂關上門,嘀咕著,“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什麼意思?”大小姐湊過來問道。
“就是說,自己生去。”
“嗬嗬嗬。”笑著笑著,大小姐瞧見李樂就那麼盯著自己,張著嘴傻樂。
“這麼看我乾嘛?”
“來,抱抱。”
“不抱。”
“好幾天沒見了。”
“沒見也沒見你怎麼樣,一打電話都是問孩子。”
“哪有,你記錯了,我都先問你。”
“拉倒吧。”大小姐一扭頭,轉過身,往嬰兒床那邊走。
沒走兩步,就被一股大力給橫抱了起來。
“誒誒,乾嘛~~~”
“我掂掂,看輕了沒。”
“沒,還重了。”
“重了好,有肉,更健康。”
“不好。衣服穿不上了都,肚子上都是圈兒,大腿也粗了,屁股也塌了,難看死了。”
“好看呢,哪難看了,我倒覺得更漂亮了,比以前更漂亮。”
“巧嘴,哄死人不償命的。”大小姐兩手一伸,勾在李樂脖子上,借力一拉,“ua!”
“誒?”
“賞你一個。”
“不夠啊。”
“那你還想乾嘛?”
“嘿嘿,這孩子滿月好些天了吧?能不能......”
“知不道啊,看吧!”
“啥就看吧?”
“看你表現嘍。”
小李廚子眼睛一亮,耶?今晚,有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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