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新雨後,漢城以北,距離分界線指向距離不超過五十公裡的北漢山的一處馬術俱樂部浸潤在草木清香中。
被隨風輕擺的垂柳綠意包裹的一條長道,一側是露天訓練場。金棕色纖維砂賽道,如緞帶般延展,與遠處障礙場地的紅白相間欄杆和草坪形成鮮明對比。
右側玻璃幕牆的室內館折射著環繞四周的一條小溪的粼粼波光,透過落地窗可見有人正駕馭著打扮精致的高頭大馬,練習盛裝舞步。馬蹄踏過場地沙沙聲混著馬兒的響鼻聲在空曠的大廳內回蕩。
道路儘頭的馬廄區被設計成了弧形回廊,紅磚外牆爬滿淩霄花,橙紅花朵簇擁著通風百葉窗。
馬廄後方,三條蜿蜒溪流交彙成人工湖,岸邊成簇的蘆葦搖曳,荷花鋪滿水麵,木質棧道連接著十幾頂白色帳篷,野餐桌散落其間。
環湖的野騎跑道穿過一片楓林,林間有小矮馬載著孩子緩步徐行,也有成人騎著馬兒掠過其間,享受著策馬奔騰的快感。
最北端的山腳下,散放區如綠色海洋,紫花苜蓿隨風起伏形成浪湧,幾匹阿拉伯馬低頭啃食草葉,脖頸鈴鐺叮咚作響。
湖水南側,馬廄邊上,一座三層歐式會所。露台上的花架投下斑駁陰影,透過落地窗,落進一個水晶吊燈下的長廳裡。
鎏金馬鞍與古董馬鞭陳列在橡木展櫃。空氣裡浮動著現磨咖啡豆的焦香和馬廄飄來的乾草氣息。
落地窗邊的矮桌上散落著零食餅乾和兒童畫冊,幾個穿著馬褲的孩子踮腳扒著窗台,看教練牽著馬兒從會所和馬廄中間的露台經過。
長廳另一側,皮質和天鵝絨沙發組成的休息區裡,有人在品著咖啡美酒高談闊論,也有人獨坐小憩,偶爾抬頭,透過玻璃牆看路過的馬兒。
裱在相框裡的騎馬踏碎夕陽的瞬間,捧著與馬兒貼臉的合影、各種尺寸的騎士證書,每件物品都在講述人與馬的故事。
李樂一手抱著一個娃,從洗漱間裡出來,身後跟著拎著一個大包的大小姐,兩人笑嘻嘻的聊著,走到落地窗邊,一群女人孩子們聚集的角落。
“哎喲,富貞,你們真是身體力行的?孩子換尿布都是自己來?”
一個打扮精致,身材俏麗,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女人見兩人過來,笑著說道。
“嗬嗬,這種事情,還是自己來的好,和孩子親近,再說,大都是孩子他爸在弄。”大小姐瞅了眼李樂,一臉的幸福。
“哎一古,倒是讓你找了個好郎君,長得帥不說,還顧家顧老婆。”沙發另一邊,一位短發,長相不出眾,但是透著股英氣的女人放開懷裡正在喝水的小男孩兒,眼神裡流出一絲羨慕來。
“所以啊,我運氣好啊。”
“是哦,早幾年一直沒見你有動靜,這算是等啊等的,就等到了?”
又一位從窗邊牽過一個留著寶蓋頭的男孩兒,穿著傳統赤古裡裙的中年女人身後走過來。
大小姐一扭頭,“哈哈哈,所以說,等一等,未必沒有好處不是,美英姐?”
“嗨,顯擺呢?”
“那可不,來,美英姐,再顯擺一下,幫我抱一個?”
“行啊,來。”
女人一伸手,從李樂懷裡把李笙給抱了過去,大小姐接過李椽,衝李樂示意另一邊,“你去吧,彆和我們女人孩子湊一堆。”
“行吧行吧。”李樂聳聳肩,扭頭時掃了一眼窗邊的孩子們和幾個女人。
前幾天晚上還在和富姐兩人在被窩裡討論這幾家的八卦呢,今天就見到了。回想一下大小姐給繪製的關係圖。
最先說話的,鄭家的現在掌管汽車業務的鄭家老二的大兒媳鄭至善,三標集團的長女,一個靠著給鴻運帶建設提供水泥為主要業務的企業,不算大,但是兩家從鄭老太爺時候關係就比較好。
和鄭乙宣結婚時候,還因為兩人同姓遭到鄭家上下的反對,不過,老太爺一句話,就給定了調,乾嘛不結,而且結婚典禮上,都得給我笑。
鄭至善家裡的弟妹,找的姻親也不錯,妹妹嫁給浦項製鐵樸家的孫子,弟弟娶了艾歐g家創始人的侄孫女。
今天帶著一兒一女過來,都上了小學。瞅著,真雞兒醜啊,女大十八變,不好說,就那兒子,吾家李椽做鬼臉都比這娃好看。
短頭發一臉英氣的那位,來頭巨大,隻要知道她爹是一秒六棍裡的另一位就成。
不過據說和老公,艾斯k的崔大少爺感情不咋滴。崔大少爺的花心南高麗打聽打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所以,瞧著略有些憔悴,這次來,隻帶了大女兒,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長得,隨他爹,有些成熟。
最後被大小姐叫美英姐的,是艾歐g的另一位股東,gs許家的大兒媳,也就是那天晚上,酒吧裡女婿們聚會時,律師出身的鳳凰男金承宇的“大嫂”。
父親是大學教授,屬於典型的清貴,許家找這個兒媳婦,顯然是想改善一下家族的文化底蘊。
知道這幾位的身份,也就知道了,今天被李載容拉來馬術俱樂部玩,會見到的人,真正意義上,各家的繼承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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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給孩子換完尿不濕了?”瞧見李樂走過來,李載容笑著招呼道,
“嗯,這一泡尿,也就沒稱稱,我估摸著也得有個三五斤。”
一句話,讓坐在邊上端著杯飲料抿著,和李樂一樣留著圓寸腦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噗”的一口,差點噴出來。
“咳咳咳。”
“哈哈哈哈~~~~”
一桌人不知是在笑李樂的話,還是笑年輕人。
李載容身邊,同樣戴著眼鏡的鄭乙宣,忙從桌上抽出幾張紙巾遞過去,“光模,趕緊擦擦。”
“啊,謝謝乙宣哥。”
李樂順勢坐到這人的身邊,笑道,“不好意思哈,我沒瞧見你在喝水。”
“沒事沒事。”
這位衝李樂點點頭,拿起紙巾擦擦嘴。
這一桌上,也就李樂和這位年齡差不多,不過,人家現在是艾歐g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兩口子昨晚還聊起這位,具光模的上位曆程。
具家第三代,有三個男丁,隻不過長子長孫在九四年一場車禍去世,就被老爺子要求,把老二家的大兒子,也就是這位,過繼給老大,以後繼承家業。
老大不願意,在四十多歲高齡又拚著生,結果依舊是個女兒。
這下沒了借口,隻能把人過繼了來。就這麼著,本來沒什麼希望的具光模,成了艾歐g的繼承人。
就比李樂大一歲,和桌上這幾位,無論是年齡還是當太子的工齡,都差了不少。
人瞧著著,也最謙遜。這次是被李載容拉來的。
“誒,李樂,剛你過去了,正說你起你家那個煤礦呢,現在一年產量有多少噸?”大舅哥續上話頭。
“那個,也不算是我家的,還有彆人的。算是合夥兒,你要說產量,現在一年也就七八百萬噸的樣子,不算大。”
“七八百,萬噸,這還少?”
對麵,那位gs家的許亨建沉聲算了算,作為南高麗最大的煉油企業,對能源這些東西不要太熟悉,“按照去年的各種品種煤的均價算,你就算七百萬噸,也得是將近六千億南高麗元的銷售額。去年全南高麗進口煤炭也才1500萬噸。”
李樂擺擺手,“我們的各項成本還有其他的費用,加上價格浮動,其實沒幾個錢。”
“謙虛了,謙虛了。”
除了李載容,幾人互相看了眼,心中對這位摘了三鬆家最大的彩頭的女婿,不由得多了幾分琢磨。
再往深了想,能源這種行業,能做到這麼大規模,要的不僅是資金,還有各種政商關係,而這種關係,對於李建熙這種老狐狸來說.....
“實話麼,和幾位家裡比起來,那還差的遠。”
“你手裡不還有家食品企業麼,現在在大陸能排到前十?”
“沒吧,小公司,一年也就混個溫飽,嗬嗬嗬。”
“不過能和大堂哥那邊合作冷鏈物流,規模和能力,肯定是得到大堂哥的首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