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家長會,整場都在聽娃班主任製造焦慮,心情不美,會後1v1,更不美。)
會議室裡,挺熱鬨,
“舞台”被一根代表不同空間的繩子隔開,可一左一右,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在對話。
教官a,“挺胸收腹!眼神殺氣!"
學生a,“殺,殺個毛啊,咱是大學生又不是敢死隊!”
教管b,“哎,哎哎,辣鍋又順拐噻?”
學生b,“我的身體各部件似乎無法達成統一的指令協議。大腦說‘抬左腿’,小腿反饋‘收到,但執行的是右腿’,這屬於神經信號傳輸延遲。”
教官c,“蚊子咬包也報告?忍忍!”
學聲c,“可它在糟踐我的毛細血管!”
教官d,“你剛才說什麼?”
學生d,“啊!太陽!你是軍訓的幫凶!”
教官a,“我們的口號是!”
全部學生,“為了部落!”
教官a,“聽聽,聽聽,像話嗎,像話嗎?”
學生b,“像話?像畫就掛牆上了!你說咱們這踢正步,要求腳尖繃直離地25厘米,還得定住!知道的以為軍訓,不知道的以為咱們集體練蛤蟆拜天鵝呢,我這腿肚子,它有自己的想法,就想罷工!”
教官b,“練!練不好就是欠練!離地25厘米?那是基礎,那叫軍姿的形!定不住?練!”
學生c,“再練?我這嬌嫩的肌膚,寶貴的十八年保養啊!防曬霜?塗了,spf50+,pa三個加號,結果呢?汗一流,直接衝出兩條白色的小溝!我滴媽耶,我這張臉都成花瓜了。”
教官d,“嬌氣!一點苦都吃不嘚!黑點怎麼了?黑,那是健康的標誌!是勳章!這點太陽怕什麼?想想董存瑞!想想黃繼光,這算啥!”
學生a,“人家那是為啥?咱們這又是為了什麼,為了彙演的時候領導能多拍兩下巴掌?‘嗯,不錯嘛,這屆學生曬得挺均勻,跟第三世界國家的兄弟似的,體現了國際友誼!’我呸!”
教官a,“以後這軍訓的公差,打死我都不來了,再來,我就從.......”
空氣裡漂浮著粉筆灰和一股躁動的荷爾蒙。盤腿坐在地上的陸陽,盯著分割成左右兩塊的排練區域。
“那個,停一下。”陸陽的聲音不高,排練瞬間止住,他快步走到“學生區”,“人體修複中心’這句,節奏不對!你太趕了,把‘哎喲我的媽’拖長一點,帶點誇張,腰,腰再塌下去點,配合表情,想象你剛跑完五公裡!”
邊說邊誇張地模仿了一下酸痛的姿態,引得演員們低笑。
說完,又轉向“教官區”,“這句,‘這幫學生娃’這裡,彆急著接,給左側留足氣口,讓他們那句‘班長那眼神’的尾巴飄過來一點,你再搖頭歎氣接上。要形成隔空砸掛的效果!語氣是無奈裡帶點,嗯,過來人的優越感,ok?還有,嘴角那點微抽,保持住,那是包袱!”
“還有這位,剛才的感覺不對,你是在抱怨,不是做學術報告。推眼鏡的動作要帶著點這世界太荒謬的無奈,不是這道題我不會的困惑,重音在乳酸堆積效率這詞兒上,說出來要帶點咬牙切齒的控訴感!”
“行了,三十秒,喝口水,咱們再從頭來一遍。”
陸陽坐回地上,身旁一個個子不高,穿著打扮有些“西海岸”風格的單眼皮小胖子湊過來嘀咕道,“陸陽,效率這個詞是不是太硬了?改成乳酸堆積嗖嗖往上飆是不是更形象?也符合學生a,那種試圖用科學解釋一切卻總失敗的喜劇感?”
陸陽接過小胖子遞來的劇本,手指點著,“嗯....嗖嗖往上飆,可以!但前麵信息不對稱那句保留,那是他的標簽。關鍵在語氣頓挫......乳酸堆積嗖嗖往上飆!要拖長音,絕望,為什麼非要定夠一分鐘?這不科學!對,就這樣,這個節奏。”
“還有,右邊教官區,教官吐槽學生嬌氣那句,川話的味兒還不夠濃,特彆是腦殼窩青痛那個青字,要往上揚,帶點戲曲的誇張感,跟他的表情走位配合,他說的時候,是不是可以叉著腰,身體前傾,手指著學生那個方向?”
陸陽眼睛向上看著,想象著,一點頭,“對!叉腰,前傾,指!動作幅度要大,配合方言的韻律,‘哎喲喂,嗦啥子曬成煤球?老子天天在日頭底下烤,辣個不四正宗滴喝珍珠買?”
小胖子跟著叉腰前傾,“他們才幾天嘛?嬌~~~氣!辣個戴眼鏡滴小同學,動作硬地在打醉拳,看得窩腦殼青~~~痛!最後青痛拖長,表情痛苦地捂一下頭。”
陸陽一拍這人肩膀,“就是這個味兒!喜劇包袱就靠這反差。”
隨即一轉頭,“幾位,都聽清楚了?動作、表情、語氣、頓挫,一個都不能含糊!特彆是兩邊的隔空呼應,吐槽的點要接上,節奏要卡死!我們再來一遍,從學生吐槽撲克牌開始!”
李樂拎著一大袋冰鎮飲料進來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陸陽和小胖子兩人在示範,扮戲的學生在學的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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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再演了一遍,陸陽叫了休息,這才趕緊把飲料遞。
“嗬嗬,陸陽,這位,就是你說的那位朋友?”
接了李樂遞來的水,陸陽分給身旁的小胖子,笑著介紹道,“堯智,我朋友,中戲導演係的,暑假剛跟完組回來,準備上研究生,沒什麼事,我就叫來幫個忙。畢竟人太多,我一雙眼盯不過來。而且,堯智專攻戲劇,編劇和台詞功力比我強得多,他上學時候就拿過戲劇節編劇的獎了。”
“哦哦,那是高材啊,你好,謝謝幫忙啊。”李樂伸手,“我叫李樂,陸陽都給你說過吧?”
“知道,免費的,哈哈哈。不過說什麼高材就免了,在你們燕大這裡,說高材,有些不自量力了。”
“術業有專攻不是?”
“那也是有人不願意乾,就這劇本,要我說,我們那兒,編劇專業學個兩三年的,都不一定能寫出來。”
“有這麼好麼?”
“怎麼沒有,你就像這句,單數的我在口令裡消融,複數的我們才於灼熱操場上誕生,當自由學會遵循光的軌跡,青春便完成了它第一次莊嚴的列隊。還有這句,此間磨礪的石頭並未打磨出千人一麵的形狀,卻讓每把年輕的心刃在秩序內找到了自己銳利的方向,嘖嘖嘖,這就一下子把立意升華了。”
“嗨,都是瞎寫,都是瞎寫。”雖然不是自己寫的,但小李廚子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
“對了,李樂,大後天就正式表演了,給沒給和音響燈光彩排合練的時間?”
“給了,我找團裡要了明天下午四點到五點,還有後天晚上七點到八點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