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那就行,得把注意力集中到會操上去。”
“會操是一個連一個連的比,咱們各係各班,能力有限。”
“那就做好自己。”
“你心裡得勁兒?”
“什麼得勁兒不得勁兒?”
“昨晚上,演出,你這又搭人情,又搭油錢的,沒能弄個第一。”
李樂笑道,“做自己心裡的第一,不就成了。再說,這前兩名,你還沒看出道道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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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道?”
“你覺得昨晚信科和化院兩個連隊的節目,怎麼樣?”
“還成吧,挺好的。”
“比咱們的呢?”
“......”
“挺有意思,對吧?”李樂的那音裡透著洞若觀火的輕謔,“信科第一,化院第二?挺好,這顆糖,先讓信科吃了。眼下他們捧得越高,嗓子眼兒裡的那口氣就越足,回頭才好順順當當地咽下真正的那粒藥丸子。”
“藥丸子?”杜華茜眉頭輕輕皺起,‘你是說.....’
“還有這幾天的各個小項,內務、板報、演講比賽、征文比賽,信科成績怎麼樣?”
“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你真覺得這些分是瞎打的?”李樂衝遠處主席台抬了抬下巴,“都是鋪墊,給個彙演第一,小項第一,先把信科二連那群憋著勁兒爭總評冠軍的心安撫好。”
“信科這次又拿了文藝彙演的彩頭,把麵子糊得光鮮亮麗,等過最後的大軸,軍訓會操,該輪到化院當魁首了。這叫各得其所,麵子裡子都熨帖,省得誰心裡頭硌得慌,生出事端來。”
“平衡?”杜華茜眼神閃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又想起什麼,壓低了聲音:“說到化院,那個教官?”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李樂語氣篤定,仿佛在陳述一個早已寫定的劇本。
“可二連....”杜華茜忍不住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平,“訓練場上那真功夫,大家可都看在眼裡呢。”
“功夫再好,也抵不過棋盤上擺好的位置。眼下這各項第一,就是提前備好的一塊軟布,專等過幾天信科若有什麼不服的動靜,拿出來,穩穩塞住所有人的嘴,你看,其他的榮譽不是早給過你們了麼?”
“評優,就個殼子,就是為了在需要的時候,保證填進去的總不會是個掀桌子的結果。這就是他們的帕累托最優。各有所得,吵不起來,堵嘴……講究的就是這個分寸。”
“李樂,信科院裡好說,那是上麵的你好我好,”杜華茜低聲問,“可學生們怎麼辦?尤其那些二連的孩子們?”
“怎麼辦?”李樂語氣出奇的平淡,“在規則裡儘力了,該有的獎狀拿到了,文藝彙演拿到了,榮譽也沒多少缺斤少兩。這就是規則。”
“至於誰是舞台中心、燈光聚焦的真正第一,有些時候,不是努力就能擠進去的。”
“真是門道,誒,不過,按你這說法,這算是社會的某種隱性邏輯?”杜華茜苦笑道。
李樂聳聳肩,“它確實存在,且運行良好,如同空氣之於呼吸。可我們講台上講的,那些理想化的結構功能、社會流動公平......就總隔著層東西。”
說著,一絲冷嘲滑過眼角,“台上台下,各唱各的戲罷了。關鍵是不翻台,安穩落幕。至於誰真正唱得好?懂行的人聽聽就行,撕破臉喊不好,就沒勁了,尤其在這軍訓場上。有些麵子,總得兜住,不是嗎?”
“你說得對,虛名,給誰,好像真不重要了。”
杜華茜的聲音有些空,看向主席台,那方寸之地,分明早已在無聲中畫好了線、布好了局,隻待腳步踏上去,演完最後一場心照不宣的儀式。這喧鬨裡的寂靜,竟比任何話語都沉重。
“不過,咱們這個第三,真可以第一的。”杜華茜有些惋惜。
“所以咯,馬主任一早來電話又是祝賀,又是給獎勵的,馬主任英明神武啊。”
“行了,他又不在這兒,你這馬屁拍給誰看。”
“嘿嘿嘿。”
“嘿,殺!殺!殺!”
一聲整齊的,高亢的,帶著懾人氣勢的呼喊聲傳來。
李樂和杜華茜齊齊扭頭,看向不遠處,正在把一套擒拿拳打的虎虎生風的二連。
“不過,杜師姐,你覺得咱們和隔壁那幫紫薯精最大的區彆在哪兒麼?”
“一所因為麵積大而培養出大氣自信的氣質,一所因工地麵積大而培養出包容廣博的情懷?”
“誒誒誒,調侃歸調侃,不興罵人的啊。”
“那你說是啥?”
“咱們的優良傳統啊,忘了?”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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