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幾年?”易小芹試探的問道,
“這就需要點技術含量。職務侵占,數額巨大,證據鏈做紮實,十年起步。周弋博做賬的,偽造金融票證罪、隱匿會計憑證罪,也能套上,數罪並罰,夠他們喝一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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臟師兄的笑容裡,閃過一種令人心悸的狠辣,“如果還不解恨,就得深挖,往死裡挖。”
“把每一筆有問題的資金流向查清楚,查實他們是否將公司資金非法占為己有或挪作他用,挪用資金罪,刑法272條,數額巨大或情節嚴重可判十年以上。”
“查實他們是否利用職務便利,為親友公司輸送利益,造成公司重大損失,屬於背信損害公司利益罪情節特彆嚴重。”
“查實他們在做賬、偽造文件時,是否有銷毀、偽造會計憑證、會計賬簿的行為,這樣可能會觸犯隱匿、故意銷毀會計憑證、會計賬簿、財務會計報告罪,刑法162條之一,雖單獨量刑不高,但可數罪並罰。”
“更重要的是…”張鳳鸞聲音壓得更低,“查實他們是否在馮阿大死前,就開始布局侵吞?是否利用了馮阿大炒股失敗、公司混亂的時機?是否......對馮阿大的死,負有某種間接的、推波助瀾的責任?”
“哪怕隻是道德上的壓力?這在法庭上,會成為法官量刑時考慮情節特彆惡劣的重要因素。”“
易小芹如遭雷擊,渾身冰冷,憤怒、恐懼、猶豫在眼中激烈交戰。
她從未想過,事情能惡劣到這種程度,她以為隻是貪財,隻是趁火打劫.....可張鳳鸞描繪的圖景,是處心積慮的掠奪,是可能沾著血的算計。
張鳳鸞將她的掙紮儘收眼底,並不催促,隻是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他欣賞她的姿色,但此刻更像個冷靜的獵人,評估著獵物反撲的決心值不值得自己出手。
“易總,怎麼選,在你。我隻是把路擺出來。無論你選哪條,我都會在幕後幫你理清思路,組織證據鏈,告訴你每一步怎麼合法合規地走。但記住,所有的行動,必須以你或盛和的名義發起。我是你的影子顧問,不會站到台前。”
他拿起桌上那份圈滿紅圈的文件,指尖點了點“元潤機械”的名字,“比如,現在,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要求周弋博,把他電腦裡所有關於元潤、鑫源以及其他可疑交易的原始郵件、電子文檔、審批記錄,全部拷給你。”
‘理由是作為公司唯一股東,你需要全麵了解曆史遺留問題,以便配合長樂完成最後的債務清償和交割。他不敢不給,也來不及全部銷毀。”
易小芹胸口劇烈起伏著,她想起母親的話,想起自己差點一無所有,想起兒子的未來,還有張鳳鸞口中那可能存在的、對馮阿大死亡的推波助瀾,聲音有些發顫。
“張律師......阿大....證據.....”
“證據是人找的,鏈條是人做的。隻要你想查,總會有痕跡。關鍵在於,你有沒有這個決心,去掀開可能連你自己都無法承受的真相?以及,值不值得為這兩個渣滓,賭上可能伴隨一生的.....陰影?”
張鳳鸞拿起刀叉,切掉牛肉,塞嘴裡,咽下去之後,提醒道,“我隻躲在幕後遞刀子,臟手的事你自己乾。”
“對付他們,必須等長樂的錢進了共管賬戶,收購徹底完成,塵埃落定之後。否則,驚動了他們,狗急跳牆在交易裡埋雷,長樂翻臉,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明白?”
易小芹閉上了眼,再睜眼時,那絲猶豫已被一種近乎殘酷的冰冷取代。
“錢,我要拿回來!”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豁出去的狠勁,“人,我也要他們進去!能判多重,就判多重!我要他們,知道動我兒子的東西的下場。”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張鳳鸞看著她眼中決絕的火焰,嘴角終於勾起一絲真正意義上的、帶著讚許的弧度。
“明智的選擇。省時省力,一勞永逸。”張鳳鸞扔掉手裡的刀叉,發出清脆的聲響,“那就說說,律師費。”
“這次屬於財產的案子,一般來說.....算了算了,看在某個禿子的好心,以及易總是我見過的委托人裡最漂亮的份兒上,0.3個點。”
易小芹看著他此刻混雜著風流、憊懶與致命鋒芒的樣子,心頭那根緊繃的弦,奇異地鬆了一分。這男人,危險,卻可能是她現在唯一能抓住的、複仇的刀。
“可以。”
“易總,合作愉快。現在,讓我們開始.....倒垃圾。”張鳳鸞拿起手機,屏幕幽光映著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凜冽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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