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宇哲像被鞭子抽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撞得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抓起背包,頭也不回地衝出咖啡館,彙入門外的人流,很快消失不見。
樸在勳看著鄭宇哲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臉上那點堅定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和鄙夷。
慢條斯理地喝完最後一口冰冷的咖啡,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坤哥,是我。對,計劃有變。幫我搞一張今天下午最快飛馬尼拉的機票,彆管什麼艙,要最早的一班。對,現在就要。嗯,老規矩,明白,謝了兄弟。”
掛了電話,樸在勳嘴角勾起一絲冷酷的弧度。
泰蘭德,傻子才去,鄭宇哲這種沉不住氣的蠢貨,就是最好的誘餌和替死鬼。
他才不會把命賭在一條路上。菲猴,才是他早就準備好的真正退路,那邊有更硬的關係,更隱秘的渠道。
樸在勳站起身,整了整衣領,從容地走出咖啡館,抬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師傅,首都機場t3,趕時間,麻煩快點。”
車子彙入車流,朝著機場方向疾馳而去。
。。。。。。
鄭宇哲幾乎是跑著衝回留學生公寓。
他用最快的速度,手忙腳亂地將抽屜裡、床墊下藏著的所有現金,幾遝美金和人民幣,胡亂塞進背包。
護照、身份證件,還有幾張信用卡,被他用顫抖的手塞進貼身口袋。
環顧了一下這個住了快三年的房間,那些精心布置的裝飾品、昂貴的衣物、成堆的書籍,此刻都成了累贅和諷刺。一咬牙,拉上背包拉鏈,頭也不回地衝出門,連門都沒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鄭宇哲坐在開往機場的出租車上,心臟狂跳,手心全是冷汗。
不停地看表,離三點半越來越近。
試著撥打樸在勳的電話,前兩次還能接通,要自己不要著急,他已經快到了,要不要幫忙買一杯咖啡。
但等到第三次再打,聽筒裡傳來冰冷的提示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關機?!
鄭宇哲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樸在勳可能手機沒電了?對,一定是這樣,他不能慌!
下午三點二十分,鄭宇哲拖著沉重的腳步,背著鼓鼓囊囊的背包,像隻驚弓之鳥一樣出現在t3航站樓國際出發廳。
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急切地搜尋著樸在勳的身影。
a島值機櫃台旁,星巴克的綠色招牌下,人來人往,卻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三點半,樸在勳沒有出現。
三點四十,依舊不見蹤影。
鄭宇哲的心一點點沉入穀底,恐懼和背叛感像毒蛇一樣噬咬著他的神經。他再次撥打樸在勳的電話,依舊是關機。他明白了,他被拋棄了!樸在勳這個混蛋,自己跑了!
“阿西巴...樸在勳!你個狗崽子!西八拉馬!”
鄭宇哲低聲咒罵著,臉色煞白,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他被拋棄了,樸在勳把他一個人扔在了這裡!
巨大的恐慌和憤怒過後,求生的本能強迫他冷靜下來。他不能待在這裡,樸在勳都知道跑,他更不能坐以待斃!
鄭宇哲抬頭看向航班信息大屏幕,目光急切地搜索著。
回國?絕對不能回。泰蘭德?樸在勳那個狗日的說的地方,他自己都不一定去,醜國、楓葉?來不及了。
睜大眼,快速掠過一個個目的地。
突然,一個地名出現在大屏上,對了,osaka,大阪!
他記得阿媽那邊有一個遠房的表哥,很多年前去了大阪經營一家韓餐廳,前幾年還有聯係,混得還不錯。
腳盆,對,去大阪!離得近,對南高麗還是免簽。
鄭宇哲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跌跌撞撞地衝向售票櫃台。
“最快一班飛東京的航班,現在就要!”
“先生,最快的是十八點十分起飛,到達時間是.....不過現在隻有商務艙還有票,含稅價.....”
“買!現在就買!”鄭宇哲顧不上價格,掏出信用卡和護照,手指顫抖著填表、付款。
當拿到登機牌的那一刻,他感覺手心全是汗,幾乎握不住那張薄薄的紙片。
忐忑著過了安檢,距離登機還有兩個多小時。鄭宇哲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停留,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把背包緊緊抱在懷裡,低著頭,帽簷壓得很低,神經質地觀察著周圍每一個經過的人。
廣播裡每一聲航班提示,都讓他心驚肉跳。
時間在煎熬中緩慢流逝。終於,廣播裡傳來了航班開始登機的通知。
鄭宇哲猛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隨著人流走向登機口。
隊伍緩緩移動,他看著前麵的人一個個通過放行,離那道象征著自由的閘口越來越近。
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幾乎要蹦出來。他捏緊了手中的護照和登機牌,手心濕滑。
快了,就快了!過了這道門,上了飛機,就安全了!
終於輪到他了。鄭宇哲努力擠出一個自然的微笑,將登機牌遞了過去。
地勤姑娘接過登機牌,目光在照片和鄭宇哲臉上掃過,幾秒鐘的等待,對鄭宇哲來說卻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他感覺後背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襯衫。
突然,姑娘抬起頭,“鄭宇哲先生?”
“是.....是我,有什麼問題麼?”鄭宇哲的聲音控製不住地發顫。
“我們需要核實一些信息。”姑娘拿起手邊的對講機,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放下對講機,看著鄭宇哲,伸手一指,“請到這邊稍等。”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瞬間擊垮了鄭宇哲。他的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幾乎是眨眼間,兩名身著製服、表情嚴肅的警員走了過來,站到了他的身邊。
“鄭宇哲先生是嗎?”其中一位開口,語氣公事公辦,“請你跟我們到旁邊辦公室一下,有些事情需要向你核實。”
說完,一左一右,禮貌卻不容抗拒地扶住了他的胳膊。
鄭宇哲僵在原地,手中的登機牌飄落在地。
他最後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國際出發通道,那代表著自由和生路的通道,此刻卻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幻夢。
周遭的喧囂仿佛瞬間離他遠去,世界隻剩下耳邊嗡嗡的轟鳴和心臟沉入無儘深淵的絕望。
他完了。
。。。。。。
而就當鄭宇哲被帶到“小黑屋”的時候,遠在千裡之外的仁川,柳泰信幾個人,已經登上了一艘停靠在一個破舊碼頭的漁船。
船艙裡,一盞昏燈下,幾個人忍著濃厚的魚腥氣,擠靠在一張小桌旁。
一串腳步踩在甲板上的響動,驚的幾人站了起來,保持著戒備的姿勢。
“卡啦”一聲,艙門被推開,一個圓胖,穿著皮叉,拎著兩個大袋子的中年男人推開艙門,笑了笑,“泰信哥,給,湊活湊活吧,等到了那邊,再吃點好的。”
幾人這才鬆口氣,柳泰信把袋子接到手裡,看了眼,兩個袋子裡都是些餅乾、麵包、還有幾瓶瓶裝水,“這就不錯了,謝謝了,勝柱。”
說完,柳把塑料袋朝著小桌上一抖落,“吃吧,都省著點兒,咱們不是去旅遊。”
“知道了,大哥。”
“哎,以前都是安排彆人上船,今天,也輪到我了。”柳泰信歎口氣,透過窄小的舷窗,看了眼外麵黑黢黢的海麵。
“大陸那邊有句老話,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次去腳盆,用不了幾年,就能再回來。”
“嗬嗬嗬,勝柱就是會說話,謝啦,借你吉言。”柳泰信抬手,拍了拍勝柱的肩膀,“定好了,十二點開船?”
“對,人一會兒都過來。”
“嗯,回頭,給他們說,這次順利,到地方之後,一人再多給兩百萬。”
“行!”
“對了,你剛過來的時候,沒看到彆的人吧?”
“沒有,這裡隻有一條路通外麵,路口都有自己人看著的,除非從海上....”
就在勝柱剛說出“海上”倆字兒的時候,海麵上忽然一陣大馬力馬達的聲響,由遠及近,快速的接近。
喜歡回檔:換個姿勢再來一次請大家收藏:()回檔:換個姿勢再來一次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