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修士的傳承不絕,大荒的文明不斷,時間就永遠隻是為君駕車策馬的兵卒!」
「東皇太一希望讓九名弟子徐徐漸進、潤物無聲地教化修士修習三字真決。他希望三字真訣是春風,震動萬物,他希望三字真訣是夏陽,寬任萬物!他希望三字真訣是秋氣,加快、催熟大荒修煉的文明進程!」
「淵履一族,是愚公!誌比山高!東皇太一,是往聖!為萬世開太平!」
「我們,又何嘗不是在與時間為敵?」夏存古恢複了棄筆投兵、匡扶山河的將軍氣勢。
一時間,滿座之袖,掩不住此間少年豪氣。
白郅易聽罷,哈哈大笑起來。
多年前,由白子墨牽頭,導致妖國政堂徹底分為兩派係的武邑之征。
在那場征討武邑柯家的行動後,白郅易接受白子墨的建議,設宴向天下人展示妖帝的力量。
在那場宴會上,白郅易第一次找到自己身為妖帝的使命。
那就是讓妖國千千萬萬個如陳食足般的底層散修,食足、衣暖。
在那之前,善觀人心、洞察人欲的白郅易,一直感到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生於天地間,到底該做些什麼。
卿自冰心,不點塵濁。——孤傲冷清到極致的白郅易,甚至對整片天地都沒有認同感。
是陳食足幫她找到身為妖帝的使命。讓她第一次對這片人間感到親切。
而今天,通過聖黎的言辭,經過夏存古的啟發。
白郅易終於知道,麵對這個陌生的人間,她的使命與信念是什麼。
是她,而不是妖帝。
白郅易,她要做真正的帝王。
天下的帝王。
她要為天下散修做些事情。
這個所謂的「天下」,在日月所照之處,在滄海卷浪之地。
夏存古見狀,也跟著大笑起來。
很快,所有人都一同大笑起來。
顧玉成張目望向眾人,看著眼前場景,也跟著傻笑。
「這個場景我看過。
在太一宮的石卷中。
那個下午。落陽曆們大笑著,他們為參與改變整個世界而自豪。一如現在。」
顧玉成捧腹而笑。
他想到了南尋。
南叔,你看到了嗎?
世上敢於不隨波逐流的人,並非太少太少,而是我沒有早早投身於誌同道合者的海洋中啊!
南叔,古往今來,都不缺少有氣節的修士。今天也一樣。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
猶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