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錯了？”趙愛民的語氣有些冷，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質疑，“那麼為什麼不早一點承認？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說？”
秦淮如低下頭，眼中的淚水滾滾而下，仿佛失去了控製。“我……”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可以解釋的理由。她明白，無論說什麼，今天這一切的局麵，已經無法逆轉。她所能做的，隻剩下麵對趙愛民的質問，以及那些無法回頭的過錯。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委屈？”趙愛民看著她，聲音冷得像是冬日的寒風，“每次你做錯了什麼，都是你在委屈自己嗎？”
秦淮如一陣窒息，抬起頭來，眼神有些迷茫。她知道，趙愛民說得對，她從來沒有真正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過，總是把一切都歸咎於“無奈”，把所有的痛苦都轉嫁到彆人身上。她看著趙愛民的眼睛，突然感覺到一股深深的恐懼。她害怕，這一次，趙愛民真的再也不會原諒她。
“我沒有……我沒有想到會這樣。”秦淮如聲音顫抖，手緊緊抓住了衣袖，指尖幾乎發白，“趙愛民，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這樣做，我應該早點麵對一切，應該早點告訴你……”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變成了哭泣的低語。她不想再辯解，也不想再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她隻是想得到趙愛民的原諒，哪怕隻是一次短暫的寬容。
趙愛民低下頭，眼中的複雜情緒翻湧著。他心裡明白，秦淮如確實犯了錯，但她的悔意和痛苦，也並不是沒有表現出來。他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掙紮與悔惱，但問題在於，這一切能否改變他們之間的距離？他從前對她的信任，是否已經不複存在？
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冷靜起來，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隻是那股無法名狀的疲憊，讓他的目光顯得有些空洞。他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些什麼，又好像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趙愛民終於開口，聲音冷靜，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你不光是做錯了事，你還一直在用那些借口來掩蓋自己的錯誤。”
秦淮如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的心臟猛地一沉。她低下頭，不敢再看趙愛民的眼睛。她的喉嚨發緊，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堵住了。她知道，趙愛民說的很對，她一直在逃避自己的錯誤，一直在試圖用眼淚來換取彆人的原諒，卻從未真正正視過自己的問題。
她抬起頭，眼中充滿了無助與痛苦，語氣中帶著些許哀求：“趙愛民，我知道我錯了，真的錯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我隻想讓一切都能好起來，能回到以前……”
趙愛民沒有立即回應，靜靜地看著她。心中那股不安與憤怒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疲憊。他知道，秦淮如的心已經動搖，雖然她仍然在尋找著自我寬恕的方式，但她並未真正走出自己的迷茫。
“回到以前？”趙愛民輕笑了一下，“你覺得你還能回到以前嗎？”
秦淮如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仿佛被這一句話擊中了要害。她喃喃自語：“我……我也不知道。”
賈張氏站在院子的門口，身形僵硬，眼睛死死盯著地麵。趙愛民的話如同利刃一般在她耳邊回響，她心中掀起一陣怒火，但她並未立即反應。她強忍著內心的憤怒和羞辱，轉過身去，準備離開這片讓她感到窒息的地方。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憤怒無濟於事，反而會讓局麵更加複雜。
“哼，算了，不和你說了。”賈張氏冷冷地說道，語氣中滿是輕蔑和不屑，仿佛趙愛民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存在。她不願再浪費時間在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
趙愛民站在原地，眼神沉沉的看著賈張氏的背影，心裡湧上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她這一走，似乎帶走了所有他心中的不滿與憤怒，也帶走了那份不曾說出口的期待。趙愛民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複雜。他並沒有打算輕易放過她，可他也清楚，眼下不是時候。
賈張氏的一舉一動都像是隨風飄散的煙霧，瞬間消失在他眼前，而趙愛民則靜靜地站在那裡，冷眼旁觀。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但事實上，他的心卻愈加沉重。憤怒在他心中燃燒，他想要去追問她，想要揭開她心中的所有虛偽，卻又覺得，這一切似乎早已無意義。
他的腳步緩慢而堅定，但依然無法擺脫心中的不安。眼前的賈張氏，曾經親密無間的鄰居，如今卻成了他生活中的一塊心病。每當回想起她的無理取鬨與挑釁，趙愛民就覺得心頭沉甸甸的，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你走了，問題並不會解決。”趙愛民低聲呢喃著，眼神落在她遠去的背影上，語氣中有些自嘲。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站在那裡，未曾追上去。每次心情激動時，他總是喜歡沉默，因為他說什麼，都無法改變她已選擇的態度。
賈張氏越走越遠，腳步聲漸漸消失，留下一片死寂。趙愛民終於歎了一口氣，轉身朝屋內走去。
“算了。”他輕聲說道，語氣中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疲憊。
趙愛民手裡拎著一個沉甸甸的布袋，裡頭是單位發的月餅，還有兩瓶稀罕的花雕酒。他一邊走，一邊用鞋底不緊不慢地碾著地麵上新落的梧桐葉，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歲月對他不算薄，他是局裡的文員，日子過得安穩，雖說不是個大官，可也沒少得單位照顧。他性子隨和，但骨子裡卻藏著那份北京老街坊特有的精明和細膩。
走到四合院門口時，他下意識地收了笑，眼角掃了一眼東廂房前的曬衣繩。那繩子上晃晃悠悠地掛著幾件孩子的舊衣裳，其中一條褲腿破了個口子，邊緣已經發白，顯然是補過多次了。趙愛民頓了頓腳，眼神隨即落在院子角落裡蜷縮著的一個瘦小身影。
是棒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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