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急。”趙愛民眼神沉著，“我已經安排好了，真相早晚會出來。”
說完，他往屋裡走去，步子不快，卻透著一股不容動搖的篤定。他心裡清楚，這一場風波不過剛開始，那根纏繞在四合院上空的線，已經慢慢牽動起來，而他，就是那牽線的人。
許大茂，賈張氏，棒梗，還有院裡那些貪圖小利、嘴上沒把門的鄰居們——一個都彆想從這場風浪中全身而退。趙愛民知道，他要做的，不止是替老太太討一個公道，更是要讓這院子裡的每個人都看清楚，誰才是他們真正不能輕視的人。
趙愛民拐過院角，一眼望見西廂房的門半掩著，屋裡傳來許大茂嘟囔的聲音，時而重重歎氣，時而踱步咣當響。他站在門前沒有立刻敲門，而是微微側頭，豎起耳朵。
“媽的，昨天那酸菜是新開的壇子，怎麼他趙愛民吃了就肚子疼？”許大茂在屋裡翻來覆去，一邊把昨晚剩下的飯菜倒進水桶裡，一邊嘀咕，“不會真是那勺子不乾淨？不對，我那鍋他自己盛的……怎麼就賴到我頭上了？”
趙愛民聽得心裡冷笑一聲。他昨天吃完飯後肚子絞得像被火鉗夾了一樣，起初也不敢確定是不是許大茂故意下的手，但剛才路過前院時聽小孫頭家的在牆角嘀咕：“你聽說沒？許大茂前天從五分店偷偷帶回來兩瓶辣椒油，說是新調的，自己試味兒不成，結果拉了一夜……”
趙愛民這才把線頭一一連起。他並非沒防人，吃飯時也瞅了鍋裡一眼，那鍋酸菜燉粉條原本香氣撲鼻，可唯獨許大茂自己吃得最少，那小碗隻象征性地盛了兩筷子，匆匆扒拉幾口就放下了。當時趙愛民還以為他怕自己吃不飽，心裡還有點感激，可如今細想，那哪裡是客氣，分明是有意避開。
“果然是你。”趙愛民擰了擰眉，嘴角一抹諷刺不自覺地勾了出來。
他不再等，抬手叩了叩門。
“誰啊？”許大茂聲音一頓。
“我。”趙愛民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壓迫。
門吱呀一聲開了，許大茂站在門口，臉上的神情一下從驚訝變為強笑，“哎呦趙哥，今兒怎麼這麼早？你身子好點沒？”
趙愛民不急不躁，目光掃了屋裡一眼，然後看著他，“你說呢？我吃完你那鍋酸菜之後，跑了五趟茅房，差點躺下。”
“哎喲喲，那真是巧了，”許大茂趕緊擺手，“我也不大對勁，肚子翻騰著，可能是那壇子太新，發酵沒徹底。趙哥你可彆誤會，我哪敢坑你啊？”
“是嗎？”趙愛民緩緩點頭，目光卻愈發淩厲，“可我今兒一大早就聽見有人說，你那壇子是前天才從店裡帶回來的，還是偷偷摸摸地藏著不讓人知道的。”
許大茂臉色一變，眼神明顯閃躲了一下，“這……這誰嚼舌根子？亂說八道！”
趙愛民沒理會他狡辯，而是緩緩走進屋裡，腳步沉穩有力。他站在桌前，看了看那口還未清理乾淨的鐵鍋，冷笑一聲，“許大茂，你要是真無辜，昨兒為什麼沒自己多吃兩口？”
“我……我那不是剛吃了早點嘛！”許大茂立馬接口，但聲音明顯虛了，“而且我怕辣，鍋裡放了新辣油，我腸胃受不了。”
“你怕辣？”趙愛民挑眉，“誰不知道你是院裡最能吃辣的？上次秦淮茹家的那壇子，彆人辣得咳嗽，你倒是兩碗下肚一滴汗沒冒。”
許大茂徹底語塞，臉上的神情一陣青一陣白，支支吾吾地張著嘴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趙愛民看著他，忽然靠近一步，聲音壓低：“許大茂，你要是真想整我，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你動手的時候怎麼沒想想，屋子牆薄，話是能傳出去的？”
許大茂一愣：“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趙愛民眼中一抹冷光一閃而過，“我說你昨晚關起門來罵我那幾句，隔壁小柳媳婦全聽了去。她今天一早就跟人念叨：‘你說許大茂是不是心虛啊？昨天那鍋菜他一口不多吃，今兒趙愛民就躺炕上了。’”
“這……”許大茂張口結舌，額頭上細汗浮現。
趙愛民不再給他機會，自顧自道：“老太太是我照顧的，你要真是個男人，有什麼衝我來，拿人家老人家出氣算什麼本事？”
許大茂眼角抽了抽，嘴唇翕動半天，最終低聲咕噥：“我沒……我沒想害老太太……”
“那你是想害我。”趙愛民冷聲打斷。
許大茂身子一震，臉色徹底垮了下來，站在那兒像隻被戳破的皮球。
趙愛民沒再說話，隻是盯了他幾眼，然後轉身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時，他回頭留下一句：“從今兒起，最好離我和老太太遠點，不然你乾什麼，我都能讓整院的人先知道。”
說完，他揚長而去。
出了許大茂家門，陽光正好灑進院子，趙愛民抬頭看了眼，覺得這片青瓦紅磚，今日比往常清朗許多。他不急著回屋，而是走到老太太門口，又悄悄探頭進去——老太太已靠著牆坐起，眼神望著門口，仿佛在等他回來。
趙愛民心裡一暖，走進去坐下，微笑道：“老太太，放心吧，那齷齪事我已經理清了。”
老太太輕輕點頭，眼角泛起濕意，那種不需要言語的信任，在炕頭上悄然流轉。
趙愛民坐在她身邊，端來一碗熱水遞給她，又輕聲說：“以後，我在，誰也彆想欺負你。”
趙愛民坐在炕沿邊，手中輕輕轉著一隻陶瓷茶杯，眼神卻落在炕頭靠牆的老櫃子上。老太太靠著棉被，緩緩啜著他剛給她倒的溫水，臉色雖還是發白，但比起昨日，精神明顯好多了。
“老太太，您慢點喝，這水剛晾好，不燙。”他低聲提醒著，語氣溫和，眼神裡卻藏著一抹深意。
屋外陽光漸漸從簷角斜落進來，照得炕上的老被單泛著一點舊黃。趙愛民卻在這光影之間，心思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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