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舊貨鋪,把表小心包好,塞進了一個小小的防潮木匣子,再三交代老板保管,才轉身離開。
“老趙,這可是值錢的東西啊,你不怕我卷鋪蓋走人?”老板玩笑著問。
“你要是真卷了,”趙愛民轉過頭,目光如刀,“我連你祖宗八代的墳頭都給你扒了。”
老板咧嘴笑:“得咧,我當成祖傳寶貝供著。”
趙愛民點了點頭,回身離去。
他回到院子,時間還沒到飯點,卻見劉海中早就坐在自家門口的竹椅上,手裡端著個大茶缸,裝模作樣地喝著茶,眼睛卻斜著飄到趙愛民袖口處,像老鷹盯著田鼠。
“趙師傅,今兒戴表啦?”劉海中眨巴著眼,“昨兒我可沒看清,今兒能不能讓我看看時間?我那破表又慢了。”
趙愛民淡淡一笑,抬起手,袖子一拉,隻露出一截乾淨的手腕。
“你看吧。”
劉海中頓時愣了:“咦?你今天不戴表?”
“表?丟了。”趙愛民語氣輕得像說昨晚下了一點雨。
“丟了?!”這聲音讓整個院子都聽見了。
不到五分鐘,賈張氏、閻解成,還有邊上好事的聾老太婆都圍了過來。
“趙師傅,你說什麼?表丟了?”賈張氏睜大了眼,嘴角抽動了兩下。
“怎麼丟的?哪兒丟的?你昨兒不是還戴著的?”
“今兒早上出門,走到菜市口那邊,一不留神,估摸著是被人掏了。”趙愛民將雙手插在衣袖裡,臉上沒有太多波瀾,“丟就丟了,反正也是個老物件。”
“那可不是普通老物件啊。”劉海中忍不住接話,語氣裡帶著點責備,“那麼金貴的玩意兒,就這麼隨手戴著出門?你可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啥?”趙愛民掃了他一眼,語氣突然變冷,“那是我爹的遺物,值不值錢我沒放在心上。可有些人一天三回盯著看,我現在倒覺得丟了也好,清靜。”
這一番話說得陰陽怪氣,劉海中臉色變了,賈張氏臉也抽了抽。
“趙師傅,這話你可不能亂說,我們哪兒敢覬覦你東西啊?”賈張氏嘴上說著,心裡卻有些發涼。她不信那表真丟了,趙愛民這人最是滑頭,恐怕是藏起來了。
可一時半會兒,她也猜不出藏哪兒了。
“表丟了就好。”趙愛民看著她,忽然露出一個笑容,淡淡地說,“你們也就省得天天圍著我轉了,對吧?”
說完,他抬腳回屋,“砰”地一聲關上門。
賈張氏站在原地,臉上表情從懵變怒,再從怒轉冷。
“他這是跟咱們玩詐。”她咬著牙,“我不信,他舍得把那塊表真弄丟了。那是他命根子,他就算砍了腿也不可能送給賊!”
“那你說他藏哪兒了?”閻解成問。
“得查。”她眼睛眯起,“今兒晚上,咱們再行動一次。不過這回不能光靠劉海中了,那死家夥演技跟屎一樣。得悄悄的,等他睡著了——我們進屋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