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琴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自己挎著的包裡掏東西。
一條男人的褲衩,一個洗的泛白的草綠色三條筋汗衫,一支刻著陳道明名字的鋼筆,還有一個部隊獎勵給陳道明的寫了字的茶缸。
“這些都是你丟在我那的東西,你說沒住招待所,那我怎麼知道你帶我住的是不是招待所。”
孟小琴邊哭邊拿著打了補丁的褲衩,指著上麵的補丁說道,“這褲衩破了,我特意給你買了兩條新褲衩,藍色的褲衩,上麵有紅杠,還有白色包邊。你敢把你的褲子脫了給大家看看嗎?”
陳道明真的不敢,他確實有兩條藍色紅白杠的褲衩,現在身上就穿著一條。
還有孟小琴拿出來的東西,褲衩和背心不是他的,那支鋼筆和茶缸也確實是他的。不過不是他給孟小琴的,是他放在廠裡的辦公室不見的。
當時他還和保衛科的人說,廠裡有人手腳不老實,竟然偷到保衛科來。還讓大家加強防範,務必杜絕廠裡這些小偷小摸的現象。
現在想想自己真傻,為什麼彆人的東西不丟,就他丟東西。
誰這麼大膽,還敢到保衛科偷東西,還偷刻字的鋼筆,部隊獎勵給他印字的茶缸。
這些東西都不能拿出來用,但是能拿出來證明是他陳道明的東西。
“陳道明。”
林初春滿眼含淚地看著不知所措的陳道明,“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她的一句相信,就像驚雷,醍醐灌頂般驚醒了陳道明。
他不能在這裡和孟小琴對峙,他應該報警。
隻有報警,才能還他的清白。
他這樣想,可孟小琴反擊來的猛烈而迫不及待。
“陳道明,你敢把褲子脫了給大家夥看看嗎?你左邊屁股上有個大黑痣,你身上還有打仗的傷疤,一道在胸口,一道在右後肩。”
“啊……”
林初春再也控製不住,哭得驚天動地,她不是不相信陳道明,可孟小琴連陳道明左邊屁股上有顆黑痣都知道,讓她如何相信陳道明。
陳道明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幾次辯白都被孟小琴給堵了回去。他一時又氣又急,恨不得一拳將孟小琴打死才好。
隔著窗子,林初夏都覺得孟小琴是個厲害人。
現在可是八十年代,早幾年男女關係但凡有點什麼,就是剃陰陽頭遊街的命。
哪個姑娘敢大著肚子去一個陌生的莊子鬨得的?哪個姑娘會把自己和男人睡的事情,當故事說的?
這孟小琴,不是個簡單的人。
起碼她不要臉,在要臉的林家和宋家人麵前,她已經是完勝。
“聽的熱鬨吧?”
宋癝冬在林初夏耳邊冷哼,“我要是不拉著你,你估計都要和那個孟小琴坐一起去了。”
林初夏有些臉紅,她確實沒見過這麼潑辣敢說的婦人,也是一時好奇。
現在被宋癝冬拉進屋裡,好奇心失去了,隻覺得一時有些好奇。
林初夏眼睛望著窗外,嘴裡問道“你說,這個孟小琴和陳道明有沒有關係?”
宋癝冬嗤笑出聲“陳道明在部隊才回來,他探親還是去年過年的事情,這孟小琴的肚子起碼六七個月了。她說和陳道明鑽草垛和陳道明去野地裡,也就糊弄糊弄鄉下人。”
林初夏湊到宋癝冬耳邊,輕語“你有沒有看那個孟小琴的肚子?”
宋癝冬垂眸看了一眼懷裡的小媳婦“她的肚子有什麼好看的?”
“你看看。”
林初夏推他,“你仔細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