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又發燒,傷口一定會作妖。
儘管徐孜孜說得對,結婚這三年,都是她在照顧他。
甚至,因為心疼他睡眠淺,她每個月來大姨媽都是自個去隔壁睡的,就怕吵到他。
愛了他這麼久,愛得這麼深,除了顧太太頭銜,她什麼都沒得到過。
可她寧願住酒店或者住醫院,也不想、更不期待能在他身上得到一絲回饋。
“停車!”
燒又起來了,葉曉曉感覺身上有綿綿細細的針在紮自己,她知道家裡有顧薄臻自己的私人醫生,可她真的寧願住院。
“馬上到家,你忍一忍。”
顧薄臻繼續開著車,他沒回頭,更沒同意。
“顧薄臻,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可曾聽過我一句話?我說,我要下車!”
葉曉曉覺得很悲哀,他永遠都不懂她。
“葉曉曉,你還在發燒!”
顧薄臻依然沒停車,但這次他側頭看了她一眼。
見她麵色緋紅,身子卻在打顫,他連忙撥通家庭醫生的號碼。
“我不回那個地方,你要麼現在送我去住院,要麼我從車裡跳下去!”
葉曉曉說話之間,手已經放到開門把手那裡。
她是認真的。
顧薄臻聽出來了。
他掛了電話,將車子停在路邊,有點猶豫,但很快還是將手心放在了葉曉曉的額頭。
一開始葉曉曉是拒絕的,但顧薄臻強勢的用另外一隻手鉗製了她的下巴。
她就算想拒絕,也拒絕不了。
“我知道你因為我忘了我們結婚紀念日一直在生氣,但你體溫升上來,需要儘快治療。”
相比一路的淡然,顧薄臻此刻眸中確實多了絲擔憂。
“我去醫院治療。”
葉曉曉也知道自己都吊水好幾天竟然發燒,肯定是要治療,但她的確不想再回他們曾經的家。
她害怕,她會好了傷疤忘了疼。
她更怕,好不容易堅定的心意,會被他三兩下的示好擊敗。
“我剛簽了個大合同。”
顧薄臻剛簽了合同,也就是說,按照老規矩,一段時間內,他們不能上新聞,不能影響股價,更不能讓合作者在此時產生任何疑慮。
不管是離婚,還是她受傷就醫,最好是能有多低調就多低調。
何況,向來榮辱不驚的他,能說出“大”字,那合同數額一定超乎葉曉曉想象。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就在顧薄臻以為葉曉曉妥協了,他準備重新開車之際。
“離婚後我淨身出戶,你簽多少合同,掙多少錢,跟我無關。”
葉曉曉打開了車門。
初秋的深夜,氣溫隻有16度。
葉曉曉很冷。
可背影也很決然。
她以為,他帶自己回家,多少有示好的成分。
結果……
她簡直是一個笑話。
他接她回家,不過是不希望他們上新聞、影響他事業。
顧薄臻手指緊緊的掐進方向盤裡,他從後視鏡看著葉曉曉一步步朝著相反的方向走。
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他眸子裡盛滿了無名之火。
最後,似是發泄般將車子開回家。
葉曉曉聽著身後,車子的行駛聲越來越遠。
強撐的腰杆瞬間鬆懈下來。
她仰頭望著靜謐的夜空,眼眶的潮意總算可以肆無忌憚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