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他因為病情是老了很多，瘦了很多，看上去也沒有以前那麼高大。
可她一直很敬佩他。
葉家豪是她的偶像。
她回來，是想陪他慢慢變老，是給他養老。
變故來得這麼快，她無法接受。
\”不折騰了，爸爸的情況自己清楚。就算沒有陳毅那件事，我估計也扛不了多久。\”
醫生告訴葉曉曉葉家豪屬於轉移。
陳毅綁架葉家豪，加重了他心理的負擔。
可能是一直強撐的那口氣散了，他的身體一下子垮掉。
\”曉曉，你媽媽交給你照顧，以後，不要再任性，爸爸沒能看到你有個幸福的婚姻，是爸爸的遺憾。如果顧薄臻還愛你，就跟他好好過吧，人生百年，孰能無過？心胸要放寬點，我們才能過得開心點。\”
\”爸爸這輩子沒有遺憾，能娶到你媽媽，有你這樣的女兒，爸爸很滿足。\”
\”我的研究成果已經出來，有生之年能在自己領域做點貢獻，爸爸死得其所。\”
葉家豪臨終的話，一直回響在葉曉曉耳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辦完葉家豪的所有手續。
她隻知道，當她回過神的時候，顧薄臻正從車裡下來。
他麵上冷毅，步伐很快。
走到自己身邊，他大手將自己攬入他懷中。
鼻間，都是他帶來的一陣冷香。
那種香味她聞過很多，是他車載香水的味道。
那款香水，是她剛嫁給顧薄臻的時候，送他的生日禮物。
他收到禮物的時候麵上沒什麼表情，可再度上他的車，她便注意到他把香水用了。
\”你之後在家跟媽好好休息，爸爸的事情我來安排。\”
顧薄臻知道，要親手操持最愛人的葬禮有多殘忍。
顧薄臻不舍葉曉曉經曆那些，他願意替她做。
\”你怎麼回來了？\”
葉曉曉沒通知顧薄臻，他竟然這麼快過來，這一刻，她是感動的。
“他們給我打了電話。”
顧薄臻看葉曉曉累了，他彎腰抱起她，將她放進車後座。
“他們”指的是保護葉曉曉的保鏢。
回家的路上，兩人沒怎麼說話，一切似乎都在不言中。
顧薄臻把葉曉曉親自送回家，給她蓋好被子，確定她能睡個好覺這才返回醫院。
蘭美株在葉曉曉回來不久也回來。
家裡氣氛格外的凝重。
葉曉曉合著眼睛，想努力睡著，隻有睡著了，能暫時忘記這個事實。
可睡著睡著，大腦依然清晰得很。
醫院發生的一切，葉家豪臨終的叮囑，一直反複在腦中播放。
最後，葉曉曉起來。
推開蘭美株的臥室，就看到她一個人在默默抹眼淚。
“我就知道，你爸爸陪不了我太久。過去兩年，他不讓我告訴你，相比沒生病前，他幾乎把所有時間放在了他的工作上。像他那麼大的工作量，年輕人的身體都未必扛得住。我勸過，鬨過，他一點不聽我的。”
“你爸就是這樣的人，工作比任何事都重要。前幾天才交接完一切，我還以為我們一家能好好聚一聚，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走了。”
“曉曉，我這輩子遇到你爸爸，是值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下輩子還要嫁給你爸爸。”
蘭美株邊說邊抹眼淚，葉曉曉看著，眼淚也溢出眼角。
“媽，如果我跟顧薄臻複合，你讚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