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月，他跟歐陽林想了很多辦法，隻能勉強維持他的記憶。
隻要離開實驗室一天，他的記憶會快速消退。
葉曉曉生產那天，他已經徹底變成一個癡呆。
要不是陳辛華在島嶼邊發現他，他現在說不定已經溺死。
他沒告訴葉曉曉，這次來海市，是他不顧歐陽林反對，用光了實驗室給他的藥。
那些藥原本可以用半個月，他一天全用了。
沒人知道用了那麼多藥有什麼副作用，他告訴自己，能撐住一天，能回來，親眼看看小晏晏就好。
小晏晏，多好聽的名字。
他的臉蛋像極了葉曉曉，精致又可愛，那雙眼睛醒著的時候，還瞥了眼自己。
也不知道短短時間內，他是否會記得自己的臉。
想到下次見麵不知道什麼時候，甚至此生不會再見麵，顧薄臻痛徹心扉，卻不能表現出來。
葉曉曉若知道他會變成癡呆，肯定不顧一切要留在自己身邊。
她還年輕，還有無數可能。
他不想牽絆住她。
最重要，是他不希望葉曉曉麵對變成癡呆的自己。
那種樣子，他事後看過監控，簡直愚蠢惡心！
他接受不了自己變成那樣，更無法讓葉曉曉麵對！
他沒告訴她，剛才見到她，嗅著她身上的味道，他有多想、多想將她攬入懷中。
有葉曉曉，有小晏晏，這種生活，過去兩個月，是他日思夜想期待的。
“顧薄臻，一句沒那麼愛，就可以撇掉你當父親的責任？我要的不是錢，是你身為丈夫和父親應儘的責任和義務！”
葉曉曉不願承認，她挽留顧薄臻，是為了自己，不完全是為了小晏晏。
自從答應複合，她從未想過要離開他。
她不能接受他沒那麼愛的說辭。
也無法理解。
“責任和義務，我恐怕儘不了。我看葉欽言挺好，你可以讓他接替我。方宏不是好人，他你就彆考慮。”
顧薄臻依然背對著葉曉曉。
他喉頭酸澀難耐，最終說完那句話，邁步快速離開。
葉曉曉抬腳想挽留，可邁出去一步，小晏晏就哭了。
她安撫著小晏晏，看著顧薄臻的背影徹底消失於落地窗外。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個時候，她無法思考，甚至，前因後果都聯係不起來。
“顧薄臻呢？怎麼剛回來人走了？”
蘭美株從廚房端出一碗顧薄臻之前最愛喝的湯，她掃視了周圍，沒發現顧薄臻身影。
“媽，他走了。”
葉曉曉多餘的一個字，都對蘭美株解釋不出口。
他們這次見麵，沒有兩分鐘，他就走了。
下次，他是否還會出現，她都不確定。
“這孩子怎麼剛回來就走，是不是公司有事？你生孩子他就沒回來，怎麼不多陪你和孩子一會兒？”
蘭美株自言自語。
葉曉曉沒接茬。
小晏晏能回來，她已經心滿意足。
想到方宏，她還是把電話撥出去。
這次，方宏接了電話，隻是聲音有氣無力。
“能不能不要再找我？你能活著，我很欣慰，但除此之外，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
葉曉曉害怕方宏還會找上來，她想把他們的事情徹底處理乾淨。
“顧薄臻已經變成一個傻子，葉欽言除了默默守護，還能為你做什麼？葉姐，我之所以現在回來找你，是因為我知道，你身邊，隻有我最合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