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之下,春綠之中,寧平公主·蕭宓看著一抹雅致的茶白色款款而來。
“見過……”
舒姣緩緩開口,似玉珠落盤。
“哎~妹妹何必與我如此客氣。快來,且喝口茶,去去寒意。”
蕭宓打斷舒姣的行禮,將杯中熱茶遞過去,眼帶驚豔之色,“這衣裳襯你,純若玉蛾,清似半魄,實在動人。”
“些許時日不見,公主愈發會哄人了。”
舒姣緩緩落座,輕嗅茶香,“上好的蒙頂茶,公主倒也舍得拿來招待臣女。”
“滿京裡,誰不知道你安樂縣主是太平侯和侯夫人的掌上明珠,自幼錦衣玉食?”
蕭宓打趣道:“我若是拿那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招待你,你隻怕是看都不帶看一眼的呢~”
“公主慣會說笑。”
舒姣半嗔半羞的看她一眼,又看向外頭雨打玉蘭,“您瞧,這玉蘭開得果真盛極了。”
蕭宓:“聽寺廟住持說,這玉蘭昨兒還沒開完。今兒想必是你來,這玉蘭也高興,便開得正好了。”
“與我何乾呐。公主先至,這玉蘭,想來是給公主臉麵,倒叫我占了個便宜,一飽眼福了。”
舒姣道。
彆瞧這倆把外頭被雨打風吹的玉蘭,誇得多漂亮,其實攏共也就幾棵樹,看著也就那樣。
不過是話抬話罷了。
蕭宓不知舒姣約她賞花的目的,但也不急,更不會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麵兒來問。
舒姣也沒急,跟她聊了會兒玉蘭,話題很快便轉移到陸延鋒身上。
“哎~”
提起自己那“早死”的未婚夫,舒姣輕歎口氣,“到底是命不好。聽說他還與太子私交甚篤,眼下倒都成枉然了。”
“聽說陸延鋒身體一向康健?”
“誰知道呢?說來也是他自作自受。若非他非得與秦家那位公子去喝酒,何至於如此?”
“哪個秦家?”
“還能是誰?當然是勤意伯府,秦家啊。”
聞言,蕭宓眸光幽幽。
果然!
陸延鋒的死並非意外。
那天跟陸延鋒一起去喝酒的,那麼多人,舒姣偏就把勤意伯府單拎出來是什麼意思?
這勤意伯府有什麼特殊之處?
太子……
太子側妃便出身勤意伯府。
那日與陸延鋒喝酒的人其中之一,便是太子側妃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舒姣先提太子,又點勤意伯府,還說是陸延鋒自作自受,莫非是……
蕭宓心臟“砰砰”一跳,但很快又故作平靜,“隻是年紀輕輕便去了,叫將軍夫人白發人送黑發人,可歎呐~”
“罷了,到底是我未婚夫,說起來我實在難過。”
舒姣抬起手帕,擦了擦不走心的眼淚。
蕭宓:……
你這傷心,演得含量有點太高了,能不能真一點兒?
“是我不該提起此事,倒惹的你難受了。”
蕭宓輕聲道:“不過,人既然已經走了,你也要儘早放下。沒了陸延鋒,另尋個佳夫也不錯。”
“公主說得是。這人與花相似,若哪日沒了玉蘭,宮中裡的牡丹怕也該開好了。公主可得開一場賞花宴,請我去才好。”
舒姣著重咬著“牡丹”二字。
牡丹指誰?
國色天香,花中第一流——皇後!
蕭宓:完了。
腦子好癢。
不是啊,你、舒姣你……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你這些話,很難讓她不多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