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皇帝駕崩。
遠在邊關的三皇子沒能趕回來。
皇後當即以“不孝”為由,將他關起來,奪了兵權,又壞他名聲,阻了他上位希望。
皇帝駕崩,舉國同哀。
文武百官、內外命婦都得去給皇帝哭靈,全國上下官民素服,禁屠宰、婚嫁、娛樂之事。
太子喪儀,那二十七日素服還沒除,緊接著皇帝又來了。
大夥兒那叫一個愁啊。
愁死了。
隻聽過婚事紮堆辦的,你皇家真是不同凡響,你喪事紮堆辦。
服了!
能不能讓大家吃口肉?!
這一天天的,好不容易費勁巴力的當上大官兒了,還得挨餓,肉都吃不上一口。
一想給皇帝守孝,要折騰49天,他們就更悲傷了,哭起來那叫一個真情實感、涕泗橫流。
早上哭一次,晚上哭一次。
命婦們便在宮門外集體舉哀,哭送皇帝。
舒姣也得去。
她雖未曾婚嫁,但受封縣主,是外命婦,且皇後以她“頗受皇帝喜愛”為由,特意下過旨意。
不去不行啊!
於是舒姣收拾收拾,包袱款款回太平侯府,跟著自家親娘哭靈去了。
要說啊,那話還是對——
要想俏一身孝。
舒姣一身素白,身形單薄,身子羸弱而無力的跪在那,臉色蒼白,眼眸含淚,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姣姣,若是撐不住,便裝暈,進屋子裡睡會兒便是。”
侯夫人壓低了聲音支招。
她是真怕啊!
自家女兒身子骨本就不好,天氣又還沒回暖,這樣跪下去可怎麼得了?
“知道啦,娘不必擔憂。我若撐不住會先走的。”
舒姣同樣低聲應話。
“你有分寸便好。”
不過做個樣子,真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
侯夫人想。
再說,這哭靈本就是個體力活。又哭又拜,一跪好長時間不能起。
彆說她家姣姣,就是身強力壯的婦人,哭靈完事兒後,都得在家裡休養一陣兒,才能把元氣補回來。
對了!
也不知府上熬人參湯沒,走前她忘了吩咐,想來廚房應該有經驗。
前頭給太子哭靈那陣兒,廚房都沒少熬補湯……
想著想著,侯夫人思緒拉遠。等她回過神來時,便見皇後身邊的婢女·藍衣,將舒姣帶走了。
也好。
去見皇後,總比待在這吹風受凍要強。
侯夫人略有些放下心來。
那頭,舒姣跟著藍衣,緩緩在宮道上走著。
藍衣許是得了叮囑,照顧著舒姣的速度,走得並不快。
進了宮殿,還帶著涼意的風被攔在門外,大殿裡頭還燒著炭,藍衣又先遞了個手爐給舒姣。
這般妥帖,一想便知不是壞事。
“臣女,太平侯府舒姣,見過皇後娘娘。”
“坐。”
皇後抬抬手,便有人端了椅子來。
舒姣落座,皇後並未說話,而是專注的處理著手上的折子。
等一炷香之後,她才放下折子垂眸看向舒姣,“知道本宮讓你來是做什麼嗎?”
舒姣:“臣女不知。”
皇後手輕輕一揮,藍衣便帶著人都退出宮門外。
“舒姣啊舒姣,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攛掇本宮對大行皇帝下手!”
皇後瞬間變臉,疾聲厲色的質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