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將聖旨交給元平帝,敷衍的行了一禮,便緊跟著舒姣一並離開。
留下元平帝在屋裡氣得發瘋。
但他又不敢砸太後送去的聖旨,隻能把屋裡那些屏風擺件一並掃落。
隨後看見陪自己長大的奴才一瘸一拐的進來,瞧著沒太大問題,他心情才勉強好點兒。
“皇上,您……”
對上那雙熟悉的、充滿擔憂的眼,方才咽下的委屈,瞬間湧入心口。
元平帝半晌苦笑著跌坐在椅子上,“罷了,罷了,這位置本就不該我坐。”
他本來也從未肖想過皇位。
父皇在時,也隻一味叫他做個傀儡。
隻是等真成了皇帝……
他實在不甘心啊!
不甘心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皇權,卻一點兒都摸不到;不甘心看似站在文武百官頭上,卻連一道旨意都發不出。
世家拿他當刀,他如何不知呢?
隻是,他實在不願意,爭都不爭一下就認輸。
眼下輸了也好。
那麼多世家子弟都沒了,他好歹還留著一條命不是?
人要知足。
知足常樂嘛。
元平帝不斷安慰著自己,“退位之後,太後總不能把我也圈了,至少也是個親王。咱回王府去,日子還瀟灑快活些。”
總比三皇兄整日待在府上,門都出不了要好。
這樣看來,接他班當傀儡的就是二皇兄了。
真可憐呐~
這皇帝當得憋屈,二皇兄上位可彆把自己給氣死了……
隔了幾天的大朝會上,元平帝便將罪己詔和退位詔書一並拿出,被太後像賞賜似的給了個庸親王,還送了個王府。
當天下午他便帶著妻兒灰溜溜的住了進去。
他是走得痛快,可龍椅空了啊!
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呐!
這下咋整?
朝臣的想法,其實和新到位的庸親王合得上,都覺得太後是要新扶持個更聽話的上位。
先帝留下來的皇子裡,除了庸親王就剩倆。
彆說,那倆也是這麼想的,現在在府上都可興奮了,已經做好抬位升咖的準備。
就算做個傀儡也好。
傀儡那也是皇帝啊!
他們倆絕對不會像庸親王那麼不懂事兒,當個傀儡還不安分,剛上位就和太後鬥,最後落得恥辱退位的下場。
他們能忍。
就算耗,也能把太後耗死。
最多也就二十年,隻要太後一死,他們就能真正掌權,他們的天就亮了!
隻可惜,他們想得太好了。
太後和舒姣,壓根兒沒準備給他們半點兒機會。
接收到太後信息的朝臣,直接一步到位,奏請太後登基了。
太後當然是“不同意”啊。
舒姣抬手一個高產糧種,為太後造聲勢。
再加上兩個月前就開始製造各種“神跡”、“祥瑞”,砸錢收買的一大批“水軍”……
她勢必要給太後定出一個“神女下凡”的光環。
這叫什麼?
這叫用神話信仰,突破儒家“後宮不得乾政”的傳統枷鎖,塑造太後登基的合法性。
舒姣得了重賞,奉上祥瑞的人得了重賞……
一個個先例在前,朝臣自然心裡有數,於是很快各地祥瑞頻現,都在為太後慶賀。
此後,有朝臣第二次恭請太後登基。
皇子不服,但也沒辦法。
皇室宗親有意見。
可仔細一清點,發現好些宗親,尤其是頭鐵的宗親,早就折損在幾個月前,太後和世家的對衝之中。
咋整啊?
難不成真要眼睜睜看著太後上位?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