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舍,吃食堂,每個月還能存點兒。
寒暑假帶薪休假,如果不是要培訓、做教案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那也還行。
不過呢~
原主這個老師,當得不是很稱職。
她重男輕女,男同學犯錯打趣一通也就過去了,女同學犯錯她便逮著人一通批評。
嘴很毒。
實習期的時候,或許是有所忌憚,她表現得還沒有那麼明顯。
轉正之後,她就放飛自我了。
對成績好的學生各種優待,對成績不好,尤其是成績不好的女學生,動輒冷嘲熱諷。
如果這個女學生,平時沉默寡言,是班級裡的小透明,且家庭還不好,父母還不幫著撐腰,那更完了。
準得成為原主發泄的出氣筒。
可誰讓她是老師呢?
老師這個職業,仿佛天然就帶著一種正義感、壓製感。
老師罵學生?
天經地義。
再說,你老師怎麼不罵彆人,就罵你,那指定是你有問題啊!
老師還沒錯怪你不成?
正因為這種思想,很多學生在原主這成了受氣包,還不敢說,甚至說出去,也沒人幫忙,還反而會被罵矯情。
事情沒鬨大。
事情好像也鬨不大。
見狀,原主更是變本加厲,肆意妄為。
她站在道德製高點,砸了學生的手機,指責學生就是那壞了一鍋粥的老鼠屎,卻不曾想過,那幾百塊的手機是學生聯係外地務工的父母唯一的途徑。
住校的學生,因為天氣變化太快,沒帶多的衣服,穿得少感冒了。
她罵人家不是來上學的,是來勾引人的,心思都不在學習上,難怪成績不好,以後可彆混不出人樣,去給彆人當小三兒。
這樣的話,對一個女生傷害有多大,她心裡一清二楚。
但她並不在意。
直到第三年。
她帶的這個班,已經升到高三。
她的工資稍微加了一點,班上同學的成績沒有很拔尖的,不好不壞,在中等班裡上下浮動。
很突然的。
衝刺高考的最後一個月,在她慣例的嘴毒之後,被罵的女學生從教學樓一躍而下,結束了她還未來得及綻放的一生。
原主眼睜睜看著那學生,哭著轉身,頭也不回的奔出教室,沒有絲毫猶豫的跳了下去。
猩紅的鮮血,在地上流淌。
被劉海遮掩的那雙明媚眼眸睜著,卻已經沒了生氣。
這一幕,也成了原主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
她沒有想過會這樣。
她隻是……
她隻是說了兩句罷了。
哪個學生沒被老師罵過?
她自己當年,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嗎?
是這孩子自己心理承受力太弱,怎麼能怪她呢?
可不管她怎麼想,出了人命,還是在高考之前出了人命,事情相當嚴重。
被調查後,原主“引咎辭職”。
那個女學生,叫餘儘歡。
一個在父母期待中降生的孩子,一個被盼望著餘生儘歡的孩子,在她十八歲那一年後便再無歡喜,也再無餘生。
事發前不久,她父母雙雙意外身亡。
而這件事,原主知道。
不僅知道,還搞過捐款,將餘儘歡的麵子和尊嚴踩在腳底下,辛辣的嘲諷之後,施施然給她幾百幾千的捐款,便算是儘了她這個當老師的責任。
也正因此,知道餘儘歡背後沒人撐腰,原主對那孩子更是極儘發揮她的攻擊性。
後來~
她也沒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