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又溜去了金玉樓。
這小樓亭台的金簪、這蝴蝶戲舞的步搖、這鑲石榴紅寶石的金鐲……通通拿下!
反正都是季鶴伏給錢。
“舒夫人。”
舒姣正在挑首飾呢,便聽到有人喊她。
偏頭看去,就見到一個穿著烏色如意雲紋錦長裙的婦人,發髻上一支金步搖隨著走動微微輕晃。
“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這位,是雲陽侯嫡長子的夫人,姓霍,書香門第,清流世家。
與原主是舊識。
二人相識於一場賞花宴,那時她倆都才十二三歲。後來霍夫人嫁進雲陽侯府,舒姣在府上待嫁。
一晃,也是有一年未見了。
“好著呢,姐姐可好?”
舒姣笑吟吟的說著,而後又低聲道:“想來是我多嘴,瞧姐姐這滿麵春風的模樣,定然是被你家夫君寵著……”
“說什麼呢?”
霍夫人掃一眼四周,似嗔似惱的輕拍一下舒姣,“可彆說我了。那季鶴伏季大人,待你如何呀?”
“新婚燕爾,自然不差。府上既無公婆,又無弟妹,夫君全交給我做主……”
“這麼一聽,他待你倒是不錯。從前聽我夫君說,季大人是個心狠手辣、殘忍無情的,在府上動輒打罵,喜好折磨人。”
霍夫人低聲道:“我起初還擔憂你,眼下看來,傳聞也未必可信。”
那季鶴伏但凡是個脾氣差的,舒姣也不會是這般麵色紅潤、渾身輕快的狀態。
“傳聞哪能當真?”
舒姣輕笑一聲,“不過以訛傳訛罷了。”
正聊著,冷不丁外頭便響起一陣馬蹄聲。
二人往外看去,便見領頭的季鶴伏騎著高頭大馬離開,身後跟著好些個穿著玄服的玄衛,氣勢洶洶,殺氣騰騰。
這是要乾什麼去?
霍夫人輕皺眉——
玄衛如此聲勢浩大的出動,誰家要遭殃了?
“我夫君,好看吧?”
舒姣忽得湊過去,低念了聲。
霍夫人思緒一頓,再一想方才一晃而過的季鶴伏,沒忍住點了點頭,“確實。季大人形貌之昳麗,實在難見。”
鮮衣怒馬,瀟灑姿意。
怪哉。
從前怎麼沒覺得,季大人如此美貌呢?
交談間的二人,都沒注意到,遠去的季鶴伏微偏過頭,回眸看了一眼——
那不是他新婚夫人嗎?
這麼巧?
不過季鶴伏也沒多想,迅速直奔左明侯府。
此時的左明侯府裡,左明侯正跟嫡長子在書房對弈,一邊下棋一邊閒聊。
“父親,太子近來行事愈發大膽,他竟想截獲江南新稅。咱們當今這位可不是個好脾氣,難道真能忍他?”
爹啊,咱倆沒上錯船吧?
“皇上身體快不行了。”
左明侯輕歎,“宮中有消息稱,皇上脈案不佳,今年他又確實多病。先帝年五十三而崩,今上也快五十了。”
此時不上船,更待何時?
難道真等太子登基之後嗎?
那時候的效忠,可沒有從龍之功更招人喜歡。
聞言,左明侯之子垂眸,“可我始終隱隱有些不安。”
“你憂思過重了。”
左明侯落下一子,“既已落子,便無需多想。若是錯了,想法補救便是。”
“說得好。”
忽得,門外傳來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