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舍得死?
這叫他怎麼舍得死呢?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一束並不明媚卻足夠溫暖的光照到身上……
季鶴伏看著舒姣,目不轉睛,不覺間便沉溺進去。
“夫君?”
舒姣輕喚了聲。
“嗯。”
季鶴伏低低應聲,“夫人,我在。”
“夫君受苦了,這些日子可得好好補補。”
“到底還是夫人疼我。”
“那是自然。”
舒姣懶懶的待在他懷中,指腹摸著他臉上未擦乾淨已凝固的血痕,眼波輕轉,“夫君可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傷了碰了,我豈能不疼?”
“那便請夫人往後,也如此時疼我憐我才好。”
季鶴伏很認真的說。
舒姣隻笑著將頭靠在他胸膛,感受著他胸膛起伏,聽著他有節奏的心跳。
季鶴伏指尖撫著她散落在背後的柔順長發。
屋內光影被窗外的風,吹得搖曳,叫二人的影子也隨之而動。
半晌,才聽得舒姣應了句,“合該如此。”
季鶴伏隨即失笑,清朗的笑聲似乎衝破了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霾,他的聲音也越發輕柔纏綿。
“夫人,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他累倒是無所謂。
可彆叫夫人跟著熬兩個夜,疲憊勞累,神色憔悴,那便不好了。
舒姣輕笑一聲,便叫他收拾去。
太子造反的後續事情,季鶴伏不沾手,還得了假,便有得是時間陪舒姣遊玩。
但是!
他清閒,朝堂卻是躁動不已。
一覺醒來,得知太子造反弑君,已被關押天牢的朝臣們:???
老天奶啊!
啥情況?
眼瞅快過年了,你們皇室咋還搞這一出呢?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當天站在朝堂上的一群太子擁躉,直接就被玄衛司副指揮使帶人拖下去了。
有的當場就沒了命。
血淋淋的現實,和頭頂上暴怒的康正帝,讓不少朝臣噤若寒蟬,唯恐發出半點聲音,就被歸入太子派係,嘎了。
等等?
副指揮使?
季鶴伏呢?
這麼大的事他居然不負責,難道他在此事上出了紕漏,失了帝心?
一群朝臣心緒萬千,某些甚至已經磨刀霍霍,準備衝著季鶴伏開團。
結果還沒組織好語言,就聽到康正帝對季鶴伏的封賞。
加封太保(虛銜),加封其妻為一品誥命夫人,賞賜小園林一座,黃金千兩……
朝臣:???
再仔細一聽,救駕之功!
嘖~
還真被季鶴伏給撈到了。
這下好了,康正帝本來就信他,重用他,救駕之功一擺,季鶴伏怕不是要上天呐。
彈劾他是甭想了。
不被他抓去弄死,那都算命大。
皇上啊皇上,你糊塗啊——!!!
朝臣們在心中呐喊著,但站在大殿內,站在康正帝跟前,他們卻都低著頭,甚至連半點情緒都不敢表露出來。
再一聽,皇帝要廢太子。
廢吧。
造反弑君不成,還能當太子,那才真是奇跡。
什麼?皇帝要殺太子?
象征性的攔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