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時那麼輕飄飄的。
可當原主被捕,臨死的時候,腦子裡卻閃過那一瞬間,她依偎在柳珍的懷抱中,汲取到的那一點點從未接觸過的溫暖。
隻是一點點。
她以為都不在意了,卻沒想到記了那麼久。
那麼久……
“哎~”
舒姣情緒複雜的輕歎一聲。
這該怎麼說呢?
原主是壞人嗎?
毫無疑問,是!
就算她的曾經再悲慘,她也確確實實害了那麼多人。
悲慘的過往不能成為原諒她的理由。
那些被騙進去,困在深山裡的女孩兒們更慘。
她們可能有個很美好的家庭,有個很光明的前途……但如今,都生生被困在那片逃不出去的墳塋裡。
那不是深山。
那是墳塋。
從進去,她們就已經死了。
逃?
怎麼逃?
怎麼可能逃得出去?
複雜而陌生的環境、被鎖鏈困住的雙腿、時時刻刻被監管著、隨時可能被出賣的風險……
她們隻有兩條路走。
要麼放棄自我,將靈魂揉進這片山林做一個倀鬼;
要麼放棄生命,將血肉融入這片土地成為一道冤魂。
“所以原主的目標,是柳珍?”
舒姣問道。
“是的。”
003點頭,“心死一次後,原主不會再為後麵賣掉的人而感到愧疚,隻覺得她們愚笨,帶著不合時宜的善良和天真。”
而且,在原主的經曆中,她對“媽媽”的記憶早已模糊。
甚至因為媽媽時而打罵她,而感到厭煩。
但柳珍給她的記憶是美好的。
是“美好的媽媽”的延續。
所以原主才會一直記得她。
“這群畜生,真該死啊!”
舒姣眼眸微眯。
賣女兒的田大光,集團從上到下全體成員,還包括村裡那些參與進買賣的幫凶……可以說,沒一個有資格活著。
這個村,三家裡,有一家的媳婦兒是被困在這的。
生下的女兒,稍微養養便拿出去賣錢。
若是家裡缺人乾活兒,那就可以多養兩年,再拿出去賣。
生下的兒子,才配被留下來。
原主就是因為田大光前些年出去,不知為何傷了腿,家裡缺人幫著乾活兒,才一直養到了七歲。
要不然,估計兩年前就得沒了。
但眼下,原主的媽媽沒了,他要娶新的老婆,所以盤算著把原主賣了再添個人進門兒。
想到這,舒姣打從心裡的惡心。
“宿主姐,怎麼說?”
003在空間裡扒拉起來,“要槍還是要炸彈?咱存貨足足的。”
它不覺得,按宿主姐的脾氣,能在這鬼地方一直待著。
“先備著。”
舒姣輕聲道,目光看向前方。
“愣著做什麼?你個死娃子,還不快些扯。這些花生今天就得收完,收不完你沒飯吃。”
原主的奶奶。
就是方才揪著她耳朵的老人,站在那大聲罵著。
舒姣看了眼她,學著原主的樣子默不作聲的彎腰,開始伸手扯花生。
一扯,一甩,將粘在花生上的泥土甩開些,再把散落的花生撿到筐子裡。
然後重複這個動作。
拔了一捆便綁好丟在地溝裡,再次重複以上動作。
003看了眼。
一邊翻武器庫,一邊給舒姣放曲兒。
“宿主姐,加油,還有一二三四五……行,扯完咱們就勝利了!”
“你當皇帝的時候,春耕還不是下過地,一樣一樣兒的。加油,還有最後七八九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