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忍冬用已經凍僵硬的手拒絕,“你眼下也正是需要用銀子的時候。等你日後在怡和殿站穩腳跟,再來幫我也不遲。”
隨即又打趣道:“我還盼著你混上哪位主子的大宮女,來養我呢。”
“拿著吧。”
舒姣手腕一動便將銀子塞進她袖中,“我昨兒剛立了功,怡嬪很看重我,給了我五兩銀子的打賞。”
“你拿著,上下打點一二,彆硬吃苦。”
瞧見舒姣眼眸裡的憂色,忍冬心頭一軟,不禁大為感動,“姣姣,我……”
“感謝的話可就彆說了。”
舒姣哈著氣搓了搓手,“咱兩這交情,說那些話多見外啊。”
“嗯!”
忍冬重重點頭,又高興道:“姣姣,我就知道你厲害。你以後肯定能混成大宮女的!”
“那等我混上去,你便來跟著我。”
舒姣似打趣似認真的說著,隨即又一哈氣,“我先走了,你且保重。”
“好。你也保重。”
若不是舒姣走得快,忍冬還想多念叨兩句。
她想讓舒姣小心,彆中了人家圈套;想讓舒姣彆太冒進,小心惹了主子被罰……
不過最終,卻也隻有“保重”二字。
舒姣速速回宮。
卻不知此時,坤寧宮中,一場好戲正在上演。
皇後掛著一如既往的微笑,宣布了一個噩耗,“後宮又進新人了。”
此話一出,昨夜毫無察覺的一眾妃嬪,當即臉色都微微變動。
怡嬪嘴角一撇,倒沒出聲。
很快,柔答應就被宣進去拜見諸妃嬪。
抬腳進門,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到她身上,她們甚至能看到柔答應臉上的得意、喜悅、饜足……
如此喜怒形於色,可見是個蠢的。
柔答應可不知道,一露麵,大夥兒就掂量出她的成色了。
她盈盈一拜,聽著妃嬪們不走心的誇讚,十分謙虛的來了句,“皇上隻是喜歡臣妾的新鮮。”
此話一出,大殿上都安靜了兩秒。
新鮮?
你什麼意思?
她們不新鮮了?她們老了?她們活該被皇上拋之腦後,任由新人踩上位了?
妃嬪們的眼神,當即就犀利起來。
大抵是察覺到氣氛不對,柔答應想給自己打圓場,張嘴便是,“昨夜在皇上那,嬪妾還看到怡嬪娘娘送皇上的香囊呢。”
“皇上誇讚怡嬪娘娘手藝精巧,可羨慕死嬪妾了。”
“嬪妾向來不擅女工,還得跟娘娘多學習學習。”
怡嬪:……
雖然奉承的十分僵硬,但這是個傻子,她勉強聽聽吧。
“人各有所長。皇上能看中妹妹,想來也自有妹妹的獨到之處。”
怡嬪隨意回了句。
其實她想說的是,傻子,離我遠點!
在座妃嬪都聽出來了,眉眼含笑的安靜看戲。
“是呢。”
柔答應羞澀的一低頭,“皇上憐惜嬪妾,道嬪妾又不是繡女,不必擅女工,免得勞累憔悴,叫手都粗糙了。”
怡嬪:……
諸位擅女工的妃嬪:……
罵誰呢?
罵誰是繡女呢?
罵誰手粗糙呢?
有那麼一瞬間,坐在上位的皇後,眼看著幾個隔三差五給嘉恒帝送香囊、衣服、腰帶……的妃嬪,臉都扭曲了。
皇後手在袖下掐了兩把自己。
憋住了!
你是皇後!!!
“咳,柔答應年幼,心直口快,倒是個妙人兒。”
皇後強忍笑意說。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