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哭,太早了。”
白鳳軒的手按在沈懷景的肩膀上,手指微微發力,捏得他皮肉生疼。
這可不是安慰,這是提醒,更是警告。
是啊,這才剛剛開始,他哪有資格哭。
白鳳軒就像寒冬臘月裡一記凜冽的雪風,瞬間掃去了他的淚痕,而這幽冷又深邃的冬夜,被白鳳軒不帶任何溫度的眼神拉長。
白鳳軒沒有久留,說完這話,轉身便消失在夜色裡。
第二日出殯,一切都很順利。
但是,還沒到下葬的地方,出殯的隊伍就停了下來,說是前麵有死人,還被野狗啃得不成樣子。
聽到這話,沈懷景不由得心下一驚,直覺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不是他迷信,而是他想起了被他連捅了很多刀的劉治。
因為臉已經被啃得看不出長相了,但沈懷景隻遠遠瞧了一眼,差一點沒有站住,因為那衣服他還認得,那就是劉治死的時候穿的那身。
是誰?
故意把劉治的屍體弄在他姐姐出殯的路上?
白鳳軒?
還是羅天逸?
他第一個想到白鳳軒,是覺得白鳳軒想嚇他,想讓他聽話,想讓他在江城半點不敢動彈,也不敢有彆的心思。
如果不是白鳳軒,那就是羅天逸。
羅天逸有多不喜歡他,他再清楚不過。
好像他一靠近白鳳軒,就會從羅天逸手裡把人搶走一樣。當然,這是他的感覺,不一定對,但不排除這個可能。
如果這二人都不是,那
他的手扶在姐姐的棺木上,心尖都在顫抖,臉色如灰,卻努力想讓自己鎮定。
“少爺,已經讓人去報警了,咱們下葬的時辰不能誤了,繞道走吧。”
老管家抱著一身孝衣的小元過來,滿臉的皺紋仿佛訴說著這些年他在沈家的滄桑。
“沒讓小元看見吧?”沈懷景的目光落在外甥女臉上。
小元快八歲了,是他出國之後才出生的。
姐姐每年都會給他寄小元的照片,雖然他沒有在家,但也算是看著小姑娘一年一個樣,長成了現在的小模樣。
“沒有。”
沈懷景便伸手抱了小元過來,然後朝老管家吩咐道“那就留下兩個人,等著警察過來,我們繞道走。”
沈家出殯路上遇屍體這事,很快就在江城傳開了。
沈家怪事多,昨天、前天、今天,故事總是在不斷翻新。
白鳳軒也得知道了這件事,所以羅天逸也少不得被罵成狗頭。
這件事,羅天逸也百思不得其解。
劉治畢竟是劉家的人,雖然不算劉家當家人,但死了劉治,劉家不會這麼算了的。
所以,羅天逸是親自帶人去處理的劉治屍體,就怕出什麼幺蛾子,再添新的麻煩,哪知道,這個麻煩可一點都不小。
被白鳳軒罵了之後,羅天逸便要著急出門。知道埋人的地方也就那兩個抬屍體的人,他不相信那屍體是被野狗給拖出來的,他們當時埋人的土坑可一點也不淺。
這必定是有人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