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應該如膠似漆,小彆勝新婚,蜜意濃情的兩個人,因為陸昭文折騰到了很晚。
沈懷景的手指已經包紮好了。
他垂著頭,雙手抱拳,就那樣一下又一下地砸著額頭,像個機器一樣。
白鳳軒怕他把自己頭給砸壞了,按住了他的手臂。
“小景,很晚了。”
沈懷景緩緩抬起頭來。
“我是不是很蠢?”
白鳳軒把人拉進懷裡,輕輕地拍著小兔子的背。
“媳婦,雖然我現在說這話,挺欠揍。但我還是想說,留著陸昭文的命,也是因為是他把你引到了我身邊。”
“確實欠揍!”
沈懷景說著,在他背上捶了兩下。
“怪我,陸昭文的事沒有早一點調查清楚。”白鳳軒自責。
“不怪你。是我自己瞎,自己蠢”
“心肝,不許這麼說。我的心肝,隻是重情重意。”
沈懷景的眼淚滑落,滴在了白鳳軒的衣服上。
他吸了吸鼻子,“如果小元沒有看到,你是不是打算自己處理,不告訴我?”
“都是些臟事,我的小景不需要被這些臟事汙了耳朵。”
“白鳳軒我是男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什麼都能自己扛,我也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小景,我喜歡你,便舍不得你受半分委屈,有半分傷心。更何況,這些臟事已然過去,知道了,也隻是讓你心情變壞而已。”
白鳳軒說得都對。
現在他知道了,心頭的那個坎,不是太能過去。
姐姐死了,小元還親眼看到白鳳軒打了陸昭文。
他隻覺得頭疼。
“小景,你還沒吃晚飯,先吃點東西。吃完之後,咱們洗個澡,好好睡一覺。等睡醒了,新的一天開始,那些破事都過去了。”
白鳳軒扶著沈懷景的肩膀,沈懷景微微點頭。
“小元呢?”
“二叔接過去了,放心吧。”
齊修送了飯菜進來,沈懷景也沒有吃多少。
心頭裝著太多破事,好像飯菜也就難以下咽。
喝了半碗湯,怎麼也不肯再吃些,白鳳軒也沒有強求。
一路的旅途奔波,沈懷景現在是身累心也累。
坐在木桶裡泡著澡,微微閉著雙眼。
白鳳軒拿著毛巾替他擦肩,緩緩的水流澆到肌膚上,升騰的熱氣在屋子裡久久未能散去。
“小景,你要是心裡不痛快,就打我幾下。”
沈懷景太安靜了,白鳳軒總歸不放心。
“打你做什麼?”
“你們家的事,我該一直盯著。或許,也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
沈懷景微微睜眼,側頭看著坐在浴桶邊上的白鳳軒。
他伸手摸了摸白鳳軒的臉,手上的水珠沾到對方臉上滑落。
“鳳軒,你從瘋人院出來那次。如果沒有遇到謝小樓,而是正好碰上我父親,你會殺了他嗎?”
沈懷景的腦回路大概也是不同的,這個時候,居然會問早八百年的舊事。
白鳳軒看著他的眼睛,沒有絲毫躲閃,肯定地說“會!”
“就算你不高興,我依舊會這麼說。我當時就是想弄死沈老板。瘋人院裡的日子太難熬了,日子過很恍惚。但是,我的小景在我心上,所以,我又沒能真的瘋。”
白鳳軒的話聽起來就特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