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洋瘋了。
就他現在手裡那點人,敢跟圖元良叫板,那就是癡人說夢。
但是,他手裡捏著方瑜,不管是他沈懷景還是圖元良,都得投鼠忌器。
“懷景啊,你看,這桌子你也掀了,多好的鬆茸雞湯,也灑了。看來,今晚我是沒什麼口福了。要不,改天,我回請。請懷景到寒舍作客,以全了我們這麼多年的發小情義。”
沈懷景拿他沒辦法。
雖然他現在衝過去,能把周楚洋打成豬頭,但那又有什麼用。
他敢把方瑜拋出來,就是知道自己不敢動他。
所以,這一刻,他臉上的笑容是得勝者的笑容,是站在高位的笑容,是俯瞰腳下浮遊的笑容。
他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高興過。
“怎麼,是覺得我這樣請客沒有誠意?”周楚洋笑著,“那行,回頭我也讓人去省城的報紙上發個邀請函,弄得隆重又正式一點。懷景,記得一定要來哦!”
周楚洋說完話,站起身來,笑得特彆大聲。
那笑聲裡的滿足和得意,刺得沈懷景難受。
那夜,在沈宅裡,老管家被抓住了,當著他的麵打斷了腿,他也是這樣被拿捏的。
但現在的情況,比那時候更糟糕。
周楚洋笑著往外走,沈懷景冷著聲問了一句“你就不怕我告訴圖元良?”
周楚洋回過頭來,冷眼看向沈懷景,“我若是活不成了,方醫生自然也得一屍兩命。你覺得,我敢跟你說這件事,還怕你告訴圖元良嗎?”
“你瘋了!”沈懷景說。
“我走到現在,你覺得我不瘋,還有彆的路可以走嗎?沈懷景,我可是連親爹都能親手弄死的,所以,彆想著抓我的妻兒如何如何,我不會管他們的死活。
無情的人,就這一點好,少了好多牽絆。沈少爺有情有義,多好拿捏。”
周楚洋走了。
沈懷景氣得一拳頭砸在了倒下的桌板上。
夜風吹拂著省城的寂靜,方瑜卻在屋裡走來走去。
她從王嬸那裡得到消息,沈懷景今晚在紅樓宴請周楚洋。
沈懷景能有幾個人,可以想見。周楚洋又有多少人,反正沈懷景在人數上占不了便宜。
而他表哥既沒有動沈懷景,還許沈懷景在紅樓請周楚洋吃飯,擺明了就是想看他們倆自相殘殺。
那紅樓可是她表哥的產業,如果今晚她表哥借周楚洋的手殺了沈懷景,再借此出手要了周楚洋的命,那便一舉幾得。
就算是白鳳軒鬨騰,她表哥也自有話說。
“王嬸,周楚洋還沒回來嗎?”王嬸給她送水進來,她便趕緊小聲問道。
王嬸搖搖頭。
“王嬸,你能不能給我送個消息。不用送去我表哥那裡,送到”
方瑜突然打住,因為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她許了王嬸,以後替王嬸的小女孩治病,所有的手術費用她全包了,一定給孩子治好。
王嬸雖然也怕周楚洋知道了會要她的命,但又想為了孩子搏一搏。
待外麵的腳步聲遠了,方瑜才湊到了王嬸耳邊說了一個地址。
“方小姐,他們不會讓我出去的。”王嬸一臉為難。
“王嬸,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如果我要真死在這裡,你家小女兒她還那麼小,以後會有大好的人生。你放心,隻要你替我送到了信,不管我是活著還是死在這裡,都會有人安排你小女兒的事。”
方瑜拉著王嬸的手,一再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