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悸動!
34
陸豔芳在房間裡待了沒多久就離開。
陸聽音沒了心思做卷子,乾脆把卷子一收,往床上一躺。毫無困意地翻來覆去,被子弄得淩亂,她猛地坐起來,拿出手機給沈晝發消息。
沈晝。
就兩個字,發完沒再發。
她盯著手機屏幕,等他回複間隙,點開他頭像。
一片黑。
再打開他朋友圈。
空空蕩蕩,分外乾淨。
手機嗡嗡震動。
沈晝回消息?
陸聽音問你在忙嗎?
有事說事。
我能給你打電話嗎?
隨便。
他扔了這兩個字過來。
陸聽音打電話給他,不到五秒鐘,那邊接了。
沒人說話。
“你剛剛在乾嘛?”還是她先說。
“活著。”
陸聽音頓了下,“好巧,我剛剛也在活著。”
有些乾巴巴“不好笑哦?”
沈晝“嗯。”
電流裡的呼吸聲均勻。
陸聽音說“剛剛我媽來找我了,她和我說她和我爸爸談戀愛的事兒,你知道嗎沈晝,我爸媽是青梅竹馬,我爸一直暗戀我媽,但等到高中畢業他才告白。”
“你要和我說什麼?”沈晝直截了當。
“……”
安靜半瞬。
陸聽音提起呼吸“我就是想說,我和我媽說了,咱倆的事兒。”
他沉默,語氣平靜無起伏“我和你,什麼事?”
“……”
“怎麼不說話了?”
“就……我喜歡你的事。”她回答上一個問題。
沈晝伸手拿桌上的水杯,動作滯住。
他不說話,她忐忑“你彆生氣。”
“沒。”
“真沒生氣?”
“沒有。”沈晝突然叫她的名字,“陸聽音。”
他每次叫她名字,都不是什麼好征兆。
陸聽音煩躁“你不是不生氣嗎?”
“沒生氣。”
“那你叫我名字乾嗎?”
沈晝擰了下眉頭,“你什麼都和你家裡人說?”
“當然不是,隻是恰好聊到你——”她屈膝,下巴擱在膝蓋上,聲音清亮直白,“她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說是。”
一點都不害臊。
“……”沈晝無言。
隔著電話,也能猜到他現在的表情。
陸聽音情緒不高漲“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否認?”
他沒吭聲。
“可是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我為什麼要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陸聽音很坦然,又直接。
……
電話掛斷。
沈晝眼瞼低垂,遮擋著眼裡情緒暗湧。
手機屏幕黑下去,過幾分鐘,又被他按亮,點開她頭像。
她的微信名早就改了,那天調戲般地改了個和他用的情侶名,她身邊的人給她備注過,沒人刻意去看她的昵稱,除了他被她提醒。
後來似乎覺得這個名字不妥,她也就改回原來的名字。
沒有人記得她曾經為了他改過昵稱。
除了他。
沈晝打開自己的朋友圈。
往下滑,直到最底層。
他的第一條朋友圈,是兩張截圖。
一張是他的微信主頁——sz。
另一張是她的微信主頁——sz’s。
耳邊又想起她剛剛呢喃般的話語——
“我會一直喜歡你的沈晝。”
“永遠永遠。”
他盯著手機許久,久到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像他,也像她。
暗處,總有光。
……
期中考試試卷難度比第一次月考難許多,不止是陸聽音名次下滑,整個年級的排名都進行了一次大洗牌。班主任憂心忡忡,沒課時經常在走廊外晃蕩,看有沒有學生上課走神開小差。偶爾,也會有人被她拉去辦公室聊天。
首當其衝就是陳超和林周逸。
自習課,林周逸和陳超玩起了剪刀石頭布,恰好被班主任看到。
她推門進教室,站在講桌邊,被他倆幼稚的行為氣到,又想笑。
“你倆無不無聊?”
“……”
“剪刀石頭布,贏了的人有獎?”
陳超耿直點頭“輸了的人喊贏了的人一聲爸爸。”
做題的同學們都笑出聲。
班主任斂著笑“多個兒子這麼開心?”
林周逸笑得很嘚瑟“何止開心,簡直是爽翻了。”
“誰贏了?”
“二比二平,”林周逸試探著,“要不您再等會兒,我倆決勝局。”
班主任氣笑,拿著本書,一人一下地拍過去,“到我辦公室來。”
陸聽音坐窗邊,看著林周逸和陳超被拉走。
她動了動眉,小聲“我們也來剪刀石頭布吧?”
沈晝筆尖不停,不理她。
“輸了的人,給贏了的人倒熱水。”
天氣越發冷,陸聽音不想出去接熱水。
沈晝不語。
陸聽音拽他衣角,“來嘛來嘛——”
話音戛然而止。
扯著他衣角的手,被他手掌貼合,包裹住。
有熱意從他掌心傳來。
她抬眸。
沈晝側臉清冷,聲音淡淡“上課,安靜點。”
“哦。”
她有些愣愣地,盯著交疊在一起的手,真的安靜下來。
過一會兒。沈晝輕聲“下課給你倒熱水。”
……
辦公室裡,班主任拿著成績單說他倆。
成績退步了說,進步了也說,反正就是看他倆不爽。說教的話說了大半節課,陳雨薇自己都累了,端起杯子喝水。
“你倆彆不把我的話不當回事兒,你們才高二,等到了高三……再這麼胡鬨,還怎麼考個好大學?”
“就玩了把剪刀石頭布,陳姐,我倆也沒乾什麼無惡不赦的事。”林周逸靠在桌邊,歎氣。
“我這不就是,替你們著急嘛。”
陳雨薇揮揮手,“行了,看在你倆這次考得還算不錯,就說到這兒。”
二人轉身要走,陳雨薇又道“林周逸,你等等。”
陳超丟了個幸災樂禍的眼神,“你自求多福,自作自受。”
林周逸翻了個白眼“你語文能考及格也真是上輩子積德。”
辦公室門推了又關,有人出去,也有人進來。
林周逸背對著,沒注意。
“陳姐,還有什麼事?”
“把你留下是想問問你,班裡是不是有人在談戀愛。”
“我哪兒知道?”
他人緣雖好,但從不八卦,“您該問陳超,他社交牛逼症,什麼都知道。”
陳雨薇噎了噎,“這次成績不理想,我以為班裡有什麼情況。”
“成績不理想,你得反省一下,為什麼要出這麼難的題為難我們。”
“……”
對上她的眼神,林周逸沒再皮,“我真不知道。”
“有沒有人,走得特彆近的?”
“特彆近?多近才算是特彆近?”
陳雨薇表情糾起,“就像你和陳超這種。”
耳邊,響起壓抑的笑。
林周逸笑得肝疼,“陳姐,你對我好像有什麼誤會?”
說完這句話,陳雨薇也笑“打個比方嘛。”
“這次成績下滑的有好多。”她拎了幾個人出來,林周逸都是一臉不清楚,末了,她問,“陸聽音呢?你倆走得挺近的。”
“我倆走得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林周逸毫無正行地說,“我倆兩歲的時候還在一起洗過澡,照片都有,你要看嗎?”
他吊兒郎當的,陳雨薇自知問不出啥,沒好氣的一聲“滾。”
林周逸轉身離開,眼尾懶洋洋一掃。
身後的辦公桌,陳媛媛站在那裡。
她看過來,就一眼,視線就移開。
林周逸眼裡的笑淡了許多。
他沒停留,離開辦公室。
走廊外寒風凜冽,掛在天邊的太陽發出微弱的光,沒有半分暖意。
他回到教室,見沈晝位置空著,徑直坐下。
“回來了,陳姐說你啥了?”陸聽音瞥他一眼,勾唇笑。
“就,反反複複那些話,聽的耳朵都起繭了。”
林周逸側頭,視線有些放空。他總覺得,陳雨薇找他找的有些刻意,前麵的話都是鋪墊,到後來才是重點——陸聽音和誰走得近。
再想起那晚陸宴遲突然給他打的那個電話,他當時揣了心思,含糊地說了幾句,電話掛斷前,陸宴遲還特意叮囑他,彆把這事兒告訴陸聽音。
總覺得,很蹊蹺。
他半天不吭聲,陸聽音奇怪。
“發什麼呆,在想什麼?”
“想美女。”他胡亂應。
陸聽音嫌棄地睨他。
林周逸腳擱在她椅子下的橫杠上,語調閒閒“哎,這幾天四哥沒接你回家啊?”
陸聽音翻書“他和我爸走了,乾嘛?”
“我說呢,怎麼膽兒這麼肥,天天和拽子哥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