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蠔囁嚅道:“皮,皮爾斯說,張翰盜取了約櫃,必然會大量購買基因抽取器,所以……”
“放屁!”奧黛麗怒喝,秀眉倒豎,“你如何證明那名婢女與張翰有關?你如何證明那名婢女的購買行為與波吉亞教授有關?你如何證明波吉亞教授就是張翰?!難道就憑皮爾斯的臆想?!”
張蠔泄了氣:“我也不清楚,正在調查。”
奧黛麗追問道:“既然正在調查,為什麼先殺證人?為什麼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就闖進波吉亞教授的臥室抓人?”
張蠔磕磕巴巴:“人,不是,我們殺的,是阿克斯……”
奧黛麗搶白道:“不管是誰,你親眼看見他當街殺人,現在是不是應該去抓殺人犯?”
“這……”張蠔語塞,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哲翰趁勢嚷嚷:“你們有逮捕令嗎?有搜查證嗎?我看你們就是暴徒!殺了我的仆人,私闖民宅,砸了我的臥室門,還打傷了我的秘書,明天我一定要召開記者招待會,把你們的暴行昭告天下!”
奧黛麗冷笑道:“波吉亞教授是家喻戶曉的天才藝術家,連溫莎女王都大加讚賞,到時候鋪天蓋地的輿情,看你們怎麼摟得住,共祭會的臉都讓你們丟光了。”
兩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無縫,張蠔臉漲得像個通紅的茄子,兩眼發直,嘴巴微張,他知道兩人的關係,但兩人卻隻字不提,環環相扣,句句在理。憋了半天終於醒過味來,連忙撤去繩索,賠笑臉道:“波,波吉亞教授,誤會,誤會。”
張哲翰不依不饒:“誤會?殺了人一句誤會就完事了?”
“我們馬上去抓捕殺人犯,一定給教授一個滿意的交代,”張蠔的聲音接近哀求,“還請教授千萬不要把事情鬨大,影響破案。”
張哲翰知道該收場了,學著奧黛麗高冷的樣子:“給你三天,抓不到殺人犯,彆怪我不留情麵!”
“謝謝,謝謝教授。”張蠔雞啄米般的點頭哈腰,踩著碎木屑一步步退向門邊。
“慢著。”費奧娜不知何時醒來,指著空蕩蕩的門,“這門怎麼辦?”
“我馬上申請公務賠償,馬上。”
“你是要讓教授敞著門睡覺?知不知道這也會成為新聞?”
張蠔取出一枚印子金遞給費奧娜,“抱歉,抱歉。”對兩名特戰隊員使了個眼色,逃出房間,飛也似的下樓。
費奧娜跑去找掃把收拾房間,奧黛麗走到床前坐下,關切地看著露出被窩的頭:“你沒事吧?”
“我的婢女死了!”張哲翰一臉悲傷,眼淚奪眶而出,這悲傷不是裝出來的,是一陣襲來的痛。
他心裡在責罵自己,為什麼不親自去買,基因抽取器這種東西,西岱、益州、寧州隨處都能買到,為什麼非要讓柳燕在萊克星頓買。最根本的原因還是自己疏忽大意,偷約櫃這麼大的事,有點腦子都能想到你肯定會去買基因抽取器,就算柳燕安全買回來,敵人也能順藤摸瓜查到這裡。柳燕用自己的生命阻斷了線索,保護了他的安全。
奧黛麗撫摸著他的臉,幫他擦去淚痕:“你彆太傷心,這件事我會管到底,那個殺人犯我一定讓他血債血償。”
黑水公司係統收到一條信息。
桑切斯:“波吉亞,請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賓夕法尼亞大街133號,雙子大廈,頂層黑水公司總裁辦公室。
慘淡的燈光下,桑切斯端著咖啡,皮爾斯叼著雪茄,牆上打著光幕,播放著波吉亞工作室風波的全過程。
皮爾斯指著奧黛麗道:“她那麼護著波吉亞,我就越懷疑波吉亞就是張翰。”
“他們倆是情人,護著不是很正常嘛,再說了,咱們的新係統是基因識彆,能登錄的都假不了。”桑切斯翹著蘭花指,拈著金屬勺攪弄杯裡的咖啡,“自從公司絕對把波吉亞包裝成藝術家,我們就一直沒間斷對他的考察,他工作室的秘書費奧娜,”桑切斯切換光幕畫麵,“你看,就是被韓子高打暈的這個女人,就是公司專門派去監視他的。”
皮爾斯的目光從光幕上移開,抽了一口雪茄,“可你怎麼解釋他的婢女?”
桑切斯反問道:“你查到她什麼了?”son,坎布雷特公民,軍情六處處長卡爾文答複說,沒有任何問題。外部特征識彆數據庫比對,她很早就是波吉亞的婢女。”
桑切斯道:“那不就結了?費奧娜也說,她跟波吉亞不是一天兩天了。”
皮爾斯指出關鍵所在:“可是,怎麼解釋她一口氣買光一個店的全部基因抽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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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買的又不是什麼違禁品,有人賣就有人買,”桑切斯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慢條斯理道,“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對一個公民而言,她有權利買賣任何合法銷售的東西,不需要解釋為什麼,隻要萊克星頓政府願意賣,她把整座城市買下來也不需要任何理由。你可以以此為由懷疑和推測,但不能把它作為證據,更不能因此當街殺人。”
皮爾斯臉色變得嚴峻:“可我們和張翰之間是戰爭!”
桑切斯依舊不緊不慢:“戰爭也不能隨隨便便殃及平民,你到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那名婢女是張翰的戰士,不是嗎?既然無法證明她是戰士,那他就是平民,你殺她就是濫殺無辜。”
皮爾斯不說話了,悶頭抽雪茄,桑切斯繼續說道:“還有,據西岱分公司報告,幾乎就在你們殺害婢女的同一時間,西岱市西門子醫療器材公司的全部基因抽取器和冷卻箱被一次買光。”
皮爾斯眼睛一亮:“查到是誰買的嗎?”
桑切斯淡然道:“不用查,西岱最高軍事長官遙·金雀花將軍親自帶兵去提的貨。”
皮爾斯吸了一口涼氣:“我靠,陣仗那麼大。”
“據我的情報,遙·金雀花將軍不過是張翰的仆人,這種事對張翰而言隻是常規操作。”桑切斯晃著耳環,“所以,張翰根本就沒必要派一個婢女偷偷摸摸去買全世界都能買到的東西。”
一道碎影,“波吉亞教授”出現在嵌著熊爪的圖案的大理石地板上,西裝不整,領帶歪斜,滿嘴酒氣,指著皮爾斯大罵:“你他媽腦殼進水了,派人搞我!”
兩人連忙站了起來,“誤會,誤會,大水衝了龍王廟,”桑切斯走到咖啡機前倒了杯咖啡放在桌上,“大家都是兄弟,來,坐下坐下。”
皮爾斯掐滅了雪茄,賠笑臉道:“是啊是啊,波吉亞老兄,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請你原諒。”
張哲翰氣衝衝在老板桌前坐下,怒視皮爾斯:“殺我的人,砸我的門,暴力捆綁,草菅人命,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事情是這樣的,張翰在狼界盜走了姆島的約櫃,我推測他肯定會去購買基因抽取器,所以下達了布控命令,”皮爾斯閃躲張哲翰的目光,“廚師的衛道士阿克斯看見你的婢女便認定是張翰易容,直接出手格殺,他是諸天境,張蠔根本就來不及阻攔。”
張哲翰一巴掌拍在老板桌上:“我他媽不管什麼狗屁衛道士不衛道士,莫名其妙殺了我的人,這事怎麼說?!”
“我隻是覺得奇怪,”皮爾斯弱弱反問道,“她為什麼要買那麼多基因抽取器?”
“你管得著嗎?她隻是我雇傭的傭人,我怎麼知道她買什麼東西,買東西做什麼。”張哲翰越說越激動,“你因為人家買東西就當街殺人?誒,她買東西你們砸我家乾什麼?”
皮爾斯一臉歉意:“那是韓子高魯莽了,他一直是這樣,做事不過腦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桑切斯打圓場道:“你們就彆再在這件事上吵了,現在最棘手的是怎麼善後。”
張哲翰揚起下巴:“誰拉的屎誰自己擦,關我鳥事!我警告你皮爾斯,把我惹毛了誰都沒好果子吃!”
皮爾斯唯唯諾諾道:“是是是,我一定批評韓子高,讓他賠償你的損失,還望老兄高抬貴手。”
桑切斯道:“這樣吧,特戰營裡的女兵你隨便選一個給你當婢女,一切費用公司承擔,算公司對你的賠償。”
張哲翰和緩口氣道:“算了吧,你那些兵粗手粗腳,回頭再把我的畫室毀了。”
桑切斯連連點頭:“是是,波吉亞教授是文人,大藝術家,那你說怎麼補償你?隻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照辦。”
張哲翰歎氣道:“彆再動不動衝進來把我從床上捆起來就行了,我好歹也是黑水公司的人。”
“那這樣,我給你配一個警衛班,把你的工作室劃為軍事禁區,你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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