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血霧在濕氣中飄散,張哲翰猛回頭,什麼都沒看見,連死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繼續前行,嘭,嘭,嘭。
血霧一個個在前後左右綻開,終於看清了一兩個,是些叫不出名字的飛禽和小動物。
彆小瞧那些雀兒兔兒,最低都是天極境,如果沒有小屁孩保駕護航,1級菜鳥不死也會掉層皮。
想起昨晚又殺了個玄天境掉了500基因值,張哲翰覺得是不是可以趁這個時候刷點回來,於是沒再往前走,原地向右轉,越絕劍嗤嗤開路,把自己當作指路明燈,昂首挺胸吸引撲火的飛蛾。
縱橫捭闔,來回馳騁,把個好端端的原始森林攪了個七進七出,直到再也沒有東西撲來,才意猶未儘往南走。
一束斜射光照進慘不忍睹的樹林,似乎快到邊緣,突然聽到箭矢破風的聲音。
咻——
聲音由遠及近,速度極快。
渾身毛孔一緊,小菜鳥本能地雙手抱頭。
眼前青色閃了一下,張哲翰睜開眼睛,看見來襲的短箭扭頭順著來路射了回去。
“啊——”
一聲慘叫響徹寂靜的山林,一隻鳥都沒驚起。
小屁孩真讓人大開眼界,拂塵加持的短箭,偷襲者大概率活不了,張哲翰長歎一聲,剛才刷那麼久白刷了。
穿出樹林,眼前出現嶙峋的岩石。
不是一塊,而是一群,每一塊都在五米以上,形狀各異,有的像張牙舞爪的怪獸,有的似詭異扭曲的人臉,在詭異的陽光中投下陰森的影子。
沒看見岩石間有路,張哲翰懷疑這個前神時代的荒島是不是一條路都沒有,踟躇是爬過去還是飛過去。
“轟!”
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岩石紛紛炸開,石塊石屑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卷起,向四麵八方擴散。
呼呼的“石浪”潮水般湧來,頭發向後拉成直線,臉上肌肉扭曲變形,小菜鳥又一次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心裡並不害怕,他知道一定又是有人在打架,壓力最多持續一秒。
果然,不到一秒,襲來的衝擊波就被自己劈開,就像中流砥柱,石浪從身旁洶湧流過。
一陣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聲,張哲翰睜眼一看,岩石群被夷為一個大操場,明媚的陽光下,三人正打得不可開交。
一人持刀,一人持劍,一人持棍。
單刀對劍棍,以一敵二。
刀是木刀,劍是十字劍,棍長約丈餘,兩寸粗細,非銅非鐵,杖頭有一個大環,裡麵有許多個小環,一舞嗡嗡作響。
張哲翰不認得那刀,也不認得那劍,卻認得那根棍。
地藏王聲杖,他送給陶一山的冥界武器。
陶一山和漢克斯,對戰波特曼,兩名天尉雙戰一位天督。
漢克斯仗著三眼人打不死的優勢和波特曼正麵硬剛吸引火力,陶一山身法輕靈繞圈攻擊,兩人配合默契,卻占不到什麼便宜。
天督和天尉之間雖然不是境界差,但波特曼是管家手下衛道士最強戰力,二打一也隻戰個平手膠著。
張哲翰一看見波特曼就感到惡心,氣不打一處來,昨天晚上的賬還沒算呢,好巧不巧讓我撞上,該著你倒黴。
嘭的一聲弓弦響,一道銀光無聲無息地在空中劃出弧線,追風趕月般射向波特曼。
白天不比夜晚,弓弦的動靜和箭頭的閃光在陽光下失去了隱秘性,不過張哲翰射這一箭本來就沒打算能造成多大傷害,隻要他一分心,戰場的膠著狀態就會被打破,地藏王聲杖可不是吃素的。
意念引導的目標是眉心,正所謂攻敵之所必救,波特曼不得不騰出手來防禦,他似乎知道月神邪弓的厲害,沒敢去格,把木刀橫在額前當盾。
神佚物不可損毀,以刀擋箭無疑是最佳應對,但還是沒能擋住月神之箭。
張哲翰看他橫刀上移,本能地想道避開,心念剛動,銀箭便改變了軌跡,往右下一偏,繞過木刀,在肩膀上穿了個洞。
這箭還能變軌,張哲翰又有新發現,想著是不是該找時間練一練。
波特曼猝不及防,大叫一聲,奮力格開趁勢砸來的長棍,就地消失。
銀箭洞穿的時候,漢克斯就已認出那是救過自己的箭,回過頭來望向樹林方向,卻沒看見人影,隻看見一道五彩光芒閃了一下。
張哲翰不是不想打招呼,是不能。
陶一山是哥們,漢克斯是大舅子,都是自己人,但合在一起卻有些尷尬,陶一山倒是沒什麼,漢克斯卻不知道陶一山的真實身份。
“漢克斯,你在找什麼?”
“張翰,這一箭是張翰射的。”
此時陶一山已收到信息,“把我大舅子弄走”,嗬嗬一笑,“你眼花了吧,哪兒有人啊?”
“可是……”
陶一山推著他往前走:“走吧走吧,進林子裡看看,沒準還有潛伏的。”
甲龍隱的優點是隨心而發,不需要蓄力,沒有倒計時。缺點是體力消耗大和那道五彩光芒。
既然已經隱身了就不能浪費,有效時間10分鐘,應該差不多可以走到神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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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操場,地勢突然下凹,一片橫穿島嶼的沙灘映入眼簾。
沙灘上散布著破碎的貝殼和形形色色的珊瑚,在陽光下泛熠熠發光,就像人體的腰部係了一條碎花腰帶。
凹陷沙灘的儘頭終於出現了一條路,蜿蜒伸入一片棕櫚樹林,樹林後麵隱約可見神廟的砂岩祭壇。
張哲翰突然發現,去神廟根本就用不著10分鐘,甚至10秒都不用,事實上他隻用了2秒。
因為隱身狀態可以使用瞬移,尤其是甲龍隱的超級隱身能力,讓瞬移難以被人察覺。
和前麵的樹林相比,棕櫚林就不能算是“林”,稀稀拉拉東一棵西一棵,樹乾間搭著晾曬漁網的木架,漁舟靜靜泊在淺灘,一走上小徑,後麵的神廟便已清晰可見。
清晰可見並不是說神廟就在棕櫚林後麵,從棕櫚林到神廟之間還隔著一片水塘,水塘如鏡,神廟倒映在水中,才讓人倍感清晰。
倒映在水中的不光有神,也有人。
水塘的對麵宛若另外一個世界,那不是仙境,而是實實在在的人境,三座神廟遞次錯落,嵌套在民居之中。
或者說,神廟坐落在一個大村莊裡,中央是神廟和民居,周圍是農田。
這個村莊就像一顆嵌在尼羅河臂彎裡的琥珀,青灰色的石灰岩山脈環抱著這片沃土,蜿蜒的灌溉渠如銀線般穿過整齊的麥田,將河水引向村口三人合抱的無花果樹,它盤曲的根係早已與大地深處的神廟基石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