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到張哲翰的敵意,吉格斯停住腳步解釋道。
張哲翰心裡擔心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她,如果她真的出手,一定會被小屁孩秒了,搞不好基因值又會暴跌,又要被打回負級。
“謝謝你。”吉格斯又道。
張哲翰不動聲色答道:“不用謝。”
短短的兩句話六個字蘊含了太多信息,既沒說謝什麼,也沒說不用謝什麼。
上次在吐城石巷,張哲翰已隱晦地點過一句“蒙哥馬利也在趕來”,意在敲打她,讓她在多方之間把握分寸。
當時她極力掩飾,估計回去想明白了,“謝謝你”的意思就是說,謝謝你沒告訴主上,我知道該怎麼做。
張哲翰突然想起廚師說的“天嬌”,不會是在說她吧?
她是女人,又是諸天境,符合廚師的描述。
好像又不對,天嬌善於偽裝潛伏,不可能這麼容易暴露,再者說也不應該屈居藤原武之下。
此時張哲翰愕然發現,筒裙之下吉格斯的胴體纖毫畢現,看她就像沒穿衣服一樣。
突發奇想,運起“透視”技能看她的心臟。
一顆鮮紅的心臟跳動平緩,說明她心裡沒鬼,這才放下心來。
感覺這無無境的荷魯斯之眼也就偷窺偷窺女人的裸體,沒什麼鳥用,就算再漂亮的女人,都成了皮囊包裹著臟器,看多了非萎不可。
於是從無名指上擼下來,扔進儲物艙。
吉格斯平靜地說道:“放心去吧,威亞斯一直在暗處監視,有什麼事我和鉑金斯會馬上趕來。”
“嗯。”
阿努凱特神廟和前麵兩座神廟都不同,坐落在九階雪花石基座上,麵朝大河,赭紅色花崗岩外牆,石塊間嚴絲合縫,仿佛被河水浪花打磨。
正麵門廊立著四根蓮花柱,柱身雕刻著含苞待放的睡蓮,花瓣間嵌著青金石,在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那應該是水神的象征。
神廟的四角各有一座尖碑,表麵刻滿楔形象形文字,記載著尼羅河曆年的泛濫高度。
門前有三棵古樸的無花果樹,枝乾攀附在紅牆上,根係沿著石縫蜿蜒,樹皮上嵌著村民供奉的藍色陶片,在微風中碰撞出細碎的清響。
穿過飾有浮雕的銅門,便是挑高十丈的中庭。十二根紙莎草柱撐起穹頂,柱身纏繞著真蘆葦編成的花環,香氣與香火味交織。
月光透過穹頂的菱形天窗灑落,在地麵投下光斑,仿佛散落的星辰。
中庭中央是圓形水池,水麵倒映著穹頂彩繪的星圖,池底鋪著磨圓的鵝卵石,遊動的金魚尾鰭掃過刻在石麵上的咒文。
繞過水池進入柱廊,兩側牆壁布滿描繪阿努凱特的敘事浮雕,紅色的赭石上點綴藍色孔雀石和金箔,在壁燈的油脂火光中微微顫動。
最深處的聖殿籠罩在半明半暗中,三根玄武岩方柱托起黑色花崗岩神龕,龕中供奉著女神的立像:頭戴鴕鳥羽毛冠,右手握水瓶,左手持紙莎草與蓮花交織的權杖,腳邊蜷著花崗岩雕成的鱷魚。
神龕前的青銅祭壇上燃燒著七盞蓮花燈,燈下站著一位祭司,還是穿著純白無染的亞麻布長袍,頭戴白色頭巾,肩上多了一條羊毛流蘇披肩。
張哲翰有些奇怪,沙提神廟的祭司是女的,阿努凱特神廟怎麼是男祭司。
“荷魯斯,你是來見阿努凱特女神嗎?”
“是的。”
“你的眼睛帶來了嗎?”
這話問得很沒道理,不過張哲翰聽明白了,他在索要荷魯斯之眼,庫努牡神廟的祭司就說過,這是見女神的必備道具。
張哲翰取出那枚戒指恭恭敬敬雙手奉上,“帶來了。”
“不錯。”祭司伸出枯槁的手拈起戒指。
老半天沒動靜,張哲翰抬起頭,什麼情況。
祭司不見了,身後紅牆上一個一人多高的光環,忽明忽暗閃著微弱的光。
這光環可能是個入口,祭司是不是進去稟報了。
等了五六分鐘還不見人影,張哲翰感覺不太對勁,站起身端詳壁上的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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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沒什麼特彆,和剛才一路上進來看見的赭紅色牆沒什麼不同,光環像浮在牆上,隻能看見,觸摸不到。
猛然想起剛才祭司的口音好像有點問題,他說的不是古埃及語,而是英語,還帶著某種口音。
完球了,上當了。
這麼明顯的bug怎麼沒看出來,怪隻怪同傳術,聽什麼話都自動變成中文。
後心一陣劇痛,急扭頭,看見了祭司猙獰的臉。
他手裡正拿著一柄脅差,猛地前刺,刀尖刺在海妖王緊身衣上,沒刺穿,但造成了非貫穿性損傷,肋骨可能斷了好幾根。
他明顯知道陸壓的弱點,采用了和餐廳廚房那名廚子一模一樣的策略,速度極慢地靠近,抵近末端突刺。
陸壓沒有任何反應,張哲翰這才想起,小屁孩說的是“刀尖觸及皮膚才會觸發”,但現在刀尖被緊身衣阻擋,並沒有“觸及皮膚”。
祭司一看沒能得手,急忙抬手上移,奔張哲翰脖子刺來。
雖說刀尖觸及皮膚就會觸發護主模式,張哲翰可不會傻到被人一刀割喉,就在祭司抬手的一刹那,擰身單臂後抓,一記擒拿手扣住了祭司持刀的手。
這要是在以往,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用擒拿手去抓一位諸天境的刀,神厷不懼刀斧是沒錯,可再怎麼說你也是1級。
奇怪的事發生了,1級的擒拿手真的擒住了半神的腕子,還把那柄脅差奪了下來。
祭司也愣住了,他也沒想到會這樣,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避免觸發仿生人上,完全沒想到這個弱雞竟然能奪下他的刀。
趁他愣神的工夫,幻縈術啟動,軒輊術啟動,蛛絲雲霧般釋出,把他捆成了個粽子。
張哲翰長籲口氣,癱坐在地上,持續的技能運行導致體力條幾乎見底,加上背部的劇痛,整個人幾乎虛脫。
剛把天象雷戟拿在手上,想紮祭司恢複體力,後腦勺吹來一陣風,一股寒氣襲來。
“嘭!”
還沒來得及回頭,血霧已飄下,滿頭滿臉腥鹹,武器雜物丁零當啷落地。
張哲翰舉起雷戟狠狠下紮,“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體力條瞬間滿格。
呼呼,一道黑影掠至,是威亞斯。
“張先生,您沒事吧?”
張哲翰沒搭茬,往嘴裡塞了一顆血藥方糖,俯身在祭司身上尋找,抓住他的手擼下戒指,踹了他一腳,罵道:“死鬼子,竟敢暗算老子!”
“都是屬下的失誤……”
威亞斯正說著,突然瞪大眼睛,張大了嘴,後半句卡在喉嚨裡,說不出話來。
他看見了從未見過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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